但他心里清楚,他再怎么宽容,也不能容忍陆清则的拒绝。 他是皇帝,想要的自己拿。 这是陆清则教他的。 去过宫里一次后,陆清则一连多日未再进宫。 顺便淡淡吩咐陈小刀,不用再每日端药来给他喝了。 陈小刀担心陆清则身体,嘀嘀咕咕的,不太乐意,怀疑陆清则就是又嫌药苦,不肯喝药了,瞧他屋里那盆盆栽,都被浇成什么样了。 话还没出口,被陆清则微笑着看了两眼,陈小刀就咽了下话,不敢再哔哔。 总觉得公子眼里好像带着杀气。 陆清则依旧很少出门,态度低调,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低调。 京中的风云没个消停,动国子监,等于动了京中高门大户的利益,让女子入学更是让许多人不满,弹劾陆清则的奏本一下多了不少。 甚至连从前站在陆清则这一边的御史,也有不少转了风向。 “肆意进出后宫”“骄横无礼不尊礼数”“有结党营私之嫌”“不事早朝”“德不配位”等等帽子一顶接一顶扣下来。 言官盯紧了陆清则可以随意进出后宫,且能在宫里坐御驾这两点,痛痛快快地写了十几封奏本,全部递上了陛下的案头。 若是陆清则和宁倦还是往常那般,师生情坚不可摧的样子,许多人开口前可能还会有点顾忌。 但陆清则和宁倦看起来似乎闹僵了,谁都知道帝师与陛下师生不和,前几日还有宫女太监看到,陆清则神色不快地从武英殿走了出来,陛下的脸色也不好看。 似乎是和陛下又起了冲突。 善于揣摩圣意的大家伙忍不住琢磨着,陛下是不是准备鸟尽弓藏了。 毕竟陆清则现在的权势不小,吏部又是最方便结党营私的地方,谁知道过几年朝堂上会不会再出现一个“陆党”。 再来个党羽之乱,本就被霍霍得扶不起来的大齐,可能就真承受不住了。 众人自感揣摩到了圣上的意思,加之看陆清则的确越来越不顺眼,群情激愤地投了奏本上去,以为陛下会顺势有什么表示。 皇帝陛下也确实不负众望,有了表示,当朝便命人将言辞最激烈的三个言官拖下去打了二十杖。 那些揪着一个点发散,通篇叱骂陆清则的奏本看得宁倦极为火大,当晚回去,又两个当庭议论陆清则的官员被锦衣卫带走,罪责是国丧期间狎妓。 这么一闹,反倒加大了群臣对陆清则的不满。 见陛下不仅不“秉公持法”,处置陆清则,反而维护起了陆清则,将上谏的人处置了,部分早就看陆清则不爽的言官被激起了逆反心理。 他们的职责可是规谏陛下,连崇安帝最荒唐的时候,都不敢怎么对他们! 陆清则被抛到风口浪尖上,自然什么都知道,只觉得有些好笑,没有辩驳搭理什么。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得罪这些言官了,但言官的嘴从来都堵不住,若是和他们掰扯起来,就仿佛在现代的网络上遇到杠精,有这功夫,不如多看两本公文。 所以在外面闹得腥风血雨的时候,陆清则依旧慢吞吞地按着自己的节奏走着,偶尔去趟吏部和国子监,大多时候就在陆府和武国公府间来回转,让人将文书都送来,在书房里办公。 吏部和国子监新安插进去的官员,都是陆清则一手栽培的,对他很是信服,见风言风语不止,气得不行:“陆大人分明一心为陛下、为大齐,不上早朝和出入后宫也是陛下允准的,他们这般,真真是颠倒黑白,好在陛下什么都清楚,还维护着陆大人!” 陆清则笑了笑:“诸位知道便好,不必在意。” 其实在宁倦镇压过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