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缓缓停止,就着谢夫人的手饮了两口温茶:“我想说的是但凡与天家有关,咱们都必须要慎之又慎。无论是何原因,圣上的口谕是到谢家传的,周寅在外旁人见了也都当她是谢家人。她若出了什么事,谢家也休想独善其身。” 谢大人正色:“儿子明白。” “上面的意思咱们不好揣测,你们尽己所能教导她些,莫要再像之前一样不管不问。”老夫人淡淡的。 谢大人和谢夫人同时一赧,不得不对号入座。过去他们二人虽然收留周寅,也没缺她什么,却是碍于诸多不想也不便管她的。 如今经老夫人提点,他们终于明白周寅与他们在外看来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能不管了。 “还有,你多少同周寅提提她入宫伴读的缘由,免得她一头雾水,反倒不好。”老夫人看向谢夫人,“她不是个糊涂的人。” “是。”谢夫人记在心上。 …… 宦者去皇上那里复命完毕又去了晋陵公主那里。 银丝串起的风铃敲打窗棂,殿中点的熏香弥漫,扑面而来,满是浸透的花香味。 晋陵公主跪坐在雪白的长毛地毯上,绒绒白毛没过她膝盖,以及她面前矮几的大半桌子腿儿。矮几上摆满了各种香料,她正专心致志地用一套纯金打造而成的精巧器具研磨调香。 这样的贵重东西叫她用来倒也十分合适。 美人之美能分做许多种,如晋陵公主沈兰亭这样的美就是与牡丹一样的华丽之美,只有她这样的出身才能如此自然而然的贵气逼人。 “您来了。”门外侍女声响起,沈兰亭闻言从地毯上起身自由随侍侍女奉了盛满金盆的清水来供她洗手。 沈兰亭垂眸认真洗手,洗罢方抬起双手,又有侍女用锦帕为她擦干手上的水。 “公主。”宦者也在此时到她身后。 沈兰亭提着裙子转身,翻飞的裙摆像是巨大的花朵:“如何?” 宦者笑答:“圣上口谕已悉数传达,大家知道能做公主的伴读,都显得十分荣幸。” 沈兰亭嫣然一笑:“那是自然,能做我的伴读都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分。” 她颇得意,又想到什么,精致的脸上顿时显露出并不相称的八卦神情。她挑挑眉问:“对了,你去传口谕,该是见着那个……那个周寅了吧?她长什么样?品性如何?” 宦者便知道公主会有此一问,早先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是见着了,不过奴才眼拙,没瞧出周女郎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兰亭微讶:“啊?”似乎很意外这个答案。 宦者低眉顺目,无奈道:“奴才也就远远瞧见一眼。” 沈兰亭“哦”了一声,晶亮的眸子转啊转,想不明白:“兴许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是第一眼能发现的,不然三皇兄也不会指明要我将她也选入宫来,我还没见过三皇兄对哪个女郎上心过,她一定不一样的。不过很快就能见着了,等她入宫我再好好看看她。” 宦者面上不显,心头却一紧,不想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周女郎竟是三皇子提了一嘴才被选上的。 他前脚从晋陵公主这里出来,后脚就去向陛下禀报此事。 第11章 周寅一路轻步缓行,路上收获了来自谢家下人或惊或叹的复杂目光。自始至终她都垂着头,鬓发洒洒遮住她小半张脸,为人所见的部分面容显示出让人怜惜的脆弱。 “女郎……”一进院子,妙华和院里伺候的两个婆子便遥遥唤了一声,看上去颇局促。 周寅抬起头对她们虚弱笑笑,又回头对送她回来的嬷嬷轻声细语道:“麻烦您送我回来。” 嬷嬷见她态度一如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