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这样反而让人更不能放心。 三人出了房门,只剩下周寅。 老夫人靠坐在主位之上阖目休息,让人分辨不出她是否睡着了。谢大人则是面无表情的负手站着一言不发。 谢夫人瞧瞧老夫人,又瞧瞧谢大人,因着事先并未商量而不好贸然开口,于是成了四人相对着沉默的局面。 “入宫伴读,是个难得的机会。”谢大人沉声道,“你既然被选中,也证明你有过人之处,所以不必紧张,好好把握便是。”他绝口不提周寅为何会被选中。 周寅可怜巴巴地望着谢大人,也不说什么,看得人心都碎了。 谢大人被看得不自在,望向谢夫人。 谢夫人站出来道:“你便专心准备入宫伴读之事,家里绝不会短你什么。旁人有的,你也会有。” “多谢舅母。”周寅似乎醒悟过来,大约意识到自己的意见在整个环节中并不重要,认命应下。 她的温驯顺从反倒叫谢大人与谢夫人生出淡淡怜惜来。 的确从周寅的角度来看,她骤然得知自己被选入宫伴读实在莫名其妙。 周寅本就是孤女,这个年纪已然经历过生离死别,受过颠沛流离,比起一般女郎要受过不少苦。她难得寻到一方安身之处,好不容易才定下来,而今又要换新去处。 还是皇宫。 是可怜的。 “谢家在京中虽然比不得什么名门望族,但你若受了委屈也不会坐视不理。你进了宫中只要行得端正,问心无愧。”老夫人骤然开口,竟是为周寅撑腰的意思。 周寅眼中顿时有了泪光,十分恳切:“多谢您,多谢舅舅、舅母。”叫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的真心。 “晚上我再去你那与你细说,只怕你如今也还没理过来,且回去歇一歇。只是最好不要与人提起此事,对谁都更不要说你……不愿。”谢夫人缓缓道,也是为周寅着想的。 “周寅明白。”尽管她接受一切,却无可避免地显得萎靡。 谢夫人怕多生事端,特意差自己信重的嬷嬷送周寅回去。 待周寅离开,老夫人才不疾不徐睁开一双眼。她年事已高,又在病中,一双眼却依旧不浑不浊,目光锐利叫人不敢直视。 谢大人与谢夫人自觉猜到事情真相,不敢与老夫人对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说。”老夫人不是能轻易打发的。 谢大人与谢夫人相视一眼,还是谢大人过去答话:“母亲,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谢大人一噎,从菩提寺之事讲起,再讲到今日圣上口谕,其中夹杂着自己推测,末了尊敬地看着他娘等其发话。 老夫人神色沉沉,叫人琢磨不透她的想法。 谢大人虽已入朝为官多年,但对母亲一直尊重有加,哪怕在官场上陷入迷惘也会来找他娘提点一二,因着老夫人是个十分睿智的人。他一直觉得母亲若为男子前途定然是比他还要光明。 “你的猜测不无道理,周寅那丫头镇日在府上待着,除了菩提寺以外也无旁的机会与皇家有所牵扯。若真因此,依你之见三皇子将周寅想方设法弄进宫中是为了什么?”老夫人问。 “大约是好奇?”谢大人着实缺乏想象力。 “照你们所说当日谢苗与周寅一道,就算谢苗年纪小,当不得伴读之职,怎么一点不好奇她?”老夫人不紧不慢开口,说到最后喉咙一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娘!”谢大人忙为其轻拍后背。 谢夫人利索地斟了茶来又用手心试了温度便立即端来:“母亲,喝些水。” 老夫人咳了一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