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往后说什么也不肯再来了。” 他开门进屋,见崔攸之已坐回桌后,笑道:“阿爷,对面那小郎与你一见如故,自个儿跑来啦。” “奇了,竟有这等事。”崔攸之失笑,待二人近前,随口问:“你是哪家的小郎君?” 李令之仰起脸,一瞬不瞬盯着崔攸之,久到他眼里透出诧异,才指着自己的鼻子,认真说:“我叫樱时,在等哥哥下学。靖伯伯有事出去了,将我托给宜昌翁翁照看。” 崔昉已反应了过来,“咦,那这是……” “失礼,原来不是小郎君,是靖王府的钟离县主。”崔攸之也有些惊讶,又觉得小孩子家一本正经的模样格外有趣,有样学样点了点自己,笑道:“臣崔攸之,现任御史大夫。至于犬子崔昉,县主已认识了。” 李令之点点头,记住但并不关心,伸出两条胳膊,朗声道:“要抱。” 崔氏父子俱是一愣,崔昉忍不住道:“阿爷,这真是县主,不是我哪位不为人知的妹妹吗?” “胡说八道,小心被你娘听见回去吃一顿家法。”崔攸之云淡风轻一笑,接过李令之,欣慰地捋了捋她柔软的额发,“阿昉你看,还是女孩儿好对吧?男孩子越大越不可爱,你当初就够我头痛,阿昭也闹腾得要命,哪能这般乖巧!” “阿爷,嫌弃小七别捎上我,我小时候明明很乖。”崔昉抗议完,想到了绝妙的好主意,“反正我们家没女孩儿,不如小县主来给我做妹妹嘛。” 崔攸之好笑道:“县主虽年幼,却是圣人族妹,同你娘一个辈分。你想占谁的便宜?” 崔昉装耳聋,微微欠身,与李令之视线齐平,笑道:“县主,叫声哥哥来听听?” 李令之有些犹豫,“可我有哥哥呀。” 崔昉卖力道:“多一个哥哥也不错嘛。嗣王殿下正是读书的年纪,课业重,平时不大有空对吧?我在弘文馆可自由了,县主想玩儿什么都能陪。” 李令之好奇道:“靖伯伯在教我下棋,崔校书比靖伯伯厉害吗?比王待诏厉害吗?” “……”崔昉一时无语,面色讪讪,“王待诏是国手,殿下也不遑多让,我还差一些。” 李令之拖长音“哦”了一声,不再感兴趣。 崔攸之乐不可支,取笑崔昉道:“以前徽仪在内学堂教书时可最受小宫人喜欢,你不如她太多了。” “回家去一定同娘子请教。”崔昉悻悻应了声,从袖里摸出几粒晶莹剔透的彩色珠子,一下捉住李令之的注意,这才感觉找回点面子。 “这是新弄来的番邦琉璃珠,县主来玩会儿弹子吗?”崔昉将珠子放她手心,“我已遣人去宗正寺了,等宗正公醒了,就送县主回去。” 她接住了,还是没接住? 琉璃珠四散滚落,重重的,仿佛砸在身上。 李令之越想,头越疼,像被什么东西一下下地凿着,怀疑已经出现裂缝了,疼痛四下流窜。 眼前一阵阵发黑,难耐地蜷起身呻吟,昏昏沉沉间,好像听到李成平的声音在暴走:“怎么一直退不了烧,都干什么吃的!” 额上凉,人很热,病的很重。 一病起来天翻地覆。 —— 裴珣接连几日来淮南王府探病,遇到李令之有精神起身,终于能坐到榻前。 他代妻子玉华公主慰问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