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看,”一护的手动弹不得,脸却凑得更近了些,像是快要亲到白哉嘴唇上一般。动作这样亲昵,弟弟的声音却变冷了,“你一直在抗拒对我有感觉,其实你有心上人的,对不对?她一直在等你吗?还是说…她也像小桃一样,已经另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否则就算我说不愿意,哥哥你捨得不跟她在一块?” 一护本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若不是因为今晚下着雨,又骤然意识到更加绝望的事实,他万万说不出这样好像在责问丈夫是否出轨的妻子一般的台词的。可一护以前从没想过哥哥可能是有喜欢的人的,他之所以在纹身存在的情况下还能这样消极逃避,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心。 可他的哥哥,都已经把他给掰弯了。 追根溯源,这并不是哥哥的过错。哥哥都这样消极怠工,显然没有招惹他的意思。至于哥哥心里喜欢了谁,这更加算不上什么过错了,更加碍不着一护这个弟弟什么。一护要是冷静些,清醒些,便不会使用这样的态度说话。所以他说完了之后,心里也有些彆扭。 不过他的哥哥沉默了片刻,仍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不论我有没有心上人,你永远是我的弟弟。在父亲不在以后,你就是我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你若是不愿意,我就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白哉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委屈或者犹豫的意思。一护瞭解他的哥哥,明白这番话是出自真心,没有半点掺假。他一时间觉得有些懊悔,明明之前不是早已经决定了吗?就算只有哥哥能幸福也好…他其实只是想要知道哥哥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罢了。 一护便将手收了回来,低着头说道:“哥哥有喜欢的人,能跟她结婚自然是最好的。” 白哉能听出一护声音里的低落,而且一护也没有提及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这说明了雏森结婚对弟弟仍然有着不小的影响,虽然弟弟嘴里说着不在乎了,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着疙瘩的。因此他便伸手将弟弟搂在怀里,不含情欲地轻柔抚摸着一护的背脊,开口说道:“方才一护说,你对雏森并没有期待。而在我心里,一护是最重要的人,你是我仅剩的家人,一护有资格对我的未来有任何的期待。因为不论是什么样的未来,我都不会拋下一护一个人,所以这并不是只属于我的未来,而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倘若让第三个人来听的话,这番话几乎就是告白了。但一护却并没有半点怀疑,他反而觉得心口一阵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放纵自己依偎在兄长怀抱中了,哥哥提着的那盏灯现在也照耀着他,让他充满了一种“不再会孤单”的错觉。这五年来独自一人的战斗让他筋疲力竭,每时每刻提醒着自己哥哥的背叛好让自己能够变得冷酷无情也让他无比煎熬。在这样一个温情的时刻里,有些话便不自觉地从嘴里冒了出来。 “…哥哥,大概我以后不会结婚了。” “有可能,我…我以后不会再对女孩子有性方面的衝动了。” “我听说在同志的圈子里,想要找到一个稳定的终生伴侣并不那么容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一个能理解或者接受志波家这种‘传统’的人…” “我本来并不想这么自私,可是哥哥,在我找到那么一个人之前,我其实希望你能陪着我。” 那要是一辈子找不到该怎么办?一护知道自己的愿望压根就是自私到家的,可他还是说出来了。毕竟现在听他说话的人是他的哥哥,就像白哉之前所说的那样,白哉也是他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在这五年里一直拼命把自己惟一的亲人往外推,时刻准备着要与他进行心理跟生理上的廝杀,只让一护觉得更加寂寞。 所以他示弱了,用这样的话表露出自己已经原谅了兄长的意思,来交换一个承诺。 白哉已经许久没有从一护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语气了,虽然一护仍然喊他作为“哥哥”,但其实一护说话的时候却不再将自己放在“弟弟”的位置上。一时间他也又惊又喜,哪里想得到弟弟的要求有什么“自私”?他多半是恨不得一护能更加自私一点,好让他能名正言顺地陪着弟弟一辈子。 “我会陪着你的,”他抚摸着弟弟的头发轻声说,“直到你再也不需要我的时候。” tbc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