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华跪在沈阁老和沈家虚祖的灵位前,眯着双眼、眸光清冷、面无表情,挺得板直的身体一动不动,对外面的喧嚣吵闹哭叫充耳不闻。 初霜跪在沈荣华身后,心中暗暗叹息,怕打扰主子,不敢出声。她知道沈荣华此时表面冷静沉着,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毕竟今日之事不同寻常。 白泷玛从天窗钻入,飘落在沈荣华身后,手里拿着折叠整齐的防火布,嘻笑说:“火油铁盒威力不小,要不是我早发现,沈阁老的灵位都升天了。养子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沈阁老养了一头驴,那头驴又养了一头猪,真惨哪!” “竹节怎么样?”沈荣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询问。 “还活着,正在门口躺着呢,等一会儿有人过来,她也是个证明。”白泷玛凑到沈荣华跟前,问:“你就一身完好呆在祠堂?不想制造个苦肉计什么的?” 沈荣华轻哼一声,说:“想过,后来想想没必要,我不想让人可怜我、同情我。彼此的画皮都已经扯掉了,生死由命,跟他们做戏有用吗?” “说得好,确实没用,不过,事情闹大了,你也要在人前有个说法。” “多谢提醒,我已经想好了。”沈荣华站起来,走到供桌前,抚着沈阁老的灵位长叹一声,说:“祖父疼我,他在天有灵也会护佑我,护佑篱园的祠堂。” 白泷玛点了点头,冲沈阁老的灵位鞠了一个躬,说:“这些日子我也讨扰你老人家了,以后你有事能用到我,你就来跟你家二孙女说一声,让她转告我。” 初霜微微皱眉,问:“表哥,外面的事怎么样了?祠堂是不是还需处理一番?” “交给我。”白泷玛话音一落,身体几个旋转,就没影了。 “姑娘,你也劳累多时了,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我不累,初霜,你准备笔墨,我要抄几份《往生咒》,希望用不到。”沈荣华微微摇了摇头,她希望有些人能得到血的教训,却不愿意看到有人无辜惨死。 外面的喧嚣杂乱好像与沈荣华隔开了时空的距离,她站在桌子前,面沉如水,笔落有声,抄写得异常认真。接连抄写了几份,沈荣华的手就有些颤抖了,脸色也越发苍白。初霜知道她今天累身累心,尤其心里难受,劝她休息一会儿,也被拒绝了。抄到十几份的时候,她再也坚持不住,身体晃了晃,就倒在了地上。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初霜赶紧扶起沈荣华。 “我没事,我想睡,就睡一会儿。”沈荣华颤声说完,就倒在了初霜怀里。 初霜搬过一张脚榻,把沈荣华扶到脚榻上,又把夹棉披风盖在她身上。初霜看到沈荣华睡得很香,长叹了一声,也靠在脚榻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白泷玛又从天窗钻入祠堂,看到沈荣华和初霜一卧一坐,就抬腿坐到了桌子上。 “表哥,你回来了?外面情况怎么样?” “听你的语气,好像你们做了亏心事,要时刻提防有人找上门报复一样。” “我们做没做亏心事,表哥不知道吗?又何必特意出语嘲讽呢?”初霜微微摇了摇头,把脸扭向一边,她越想心里越难受,不再理会白泷玛。 “表妹,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这么善良,又怎么能做亏心事呢。”白泷玛见沈荣华睡着了,用脚尖指了指她,说:“做亏心事的是这个小毒妇,这回可惨了。” “亏不亏心不能用你的标准来衡量。”沈荣华裹着披风坐起来,冷哼一声,又说:“我若是做亏心事的毒妇,你就是一个凶残的帮凶,休想推脱。” “原来你没睡呀?你也太狡猾了,真是……” “说正事吧!”沈荣华打断了白泷玛的话,“现在不是评判我是好还是坏的时候,什么事都一样,谁都会描补,但是非黑白,悠悠众口自有公论。” “你想听什么正事?好的还是坏的?”白泷玛从桌子上跳下来,冲沈荣华勾着手指耸了耸肩,说:“我先告诉你好事吧!也让你放松一下,别被一口气压出心病。要说这沈家人真是命大,出了两起危及性命的大事,居然一个都没死。” 沈荣华注视着白泷玛,确定他所言非虚,才长出了一口气。听到火雷的爆炸声,她的心就象压了一块石头,压得她五脏六腑皆沉重,一直不能痛快呼吸。她想狠狠教训沈臻静,除了沈臻静,她不希望别人死。现在确定沈臻静也没死,她的心底涌起勃勃斗志,周身血液沸腾。接受了前世惨痛的教训,今生,她只想靠自己,就自己一个人真正把沈臻静斗败,永远不让沈臻静再有翻身的机会。 “为什么是两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