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公子屋里的。” 成二步子一顿。 就听季念面不改色:“昨夜喝多了,不小心闯进你家公子屋里头了。” 还没等成二有何反应,季念头一个调转,盯着门边的人,也不知道下面的话是说给哪个听的:“但我现在没醉,我刚说要追回你家公子的话,不是胡话。” 哐啷一声,那铜盆又落了地。 季念捏了下自己发烫的耳朵,抱着酒坛子绕开了成二。离开前,她目光浅浅划过西院里那颗腊梅树,脱了枯枝,似是不知何时活了过来。 *** 成二再打一盆水进屋时,谢执已然躺回了榻上。 成二不知道谢执怎么想的,但他跟梦没醒似的,把铜盆放下后不确定地瞄了谢执一眼:“公子,三小姐刚说的……” 谢执闭着眼:“是真的。” 成二缓了缓,还想再问什么。 但谢执想着另一桩事,先于他问道: “昨日我们走后,觉春楼怎么样了?” “哦对对,”成二把脸帕打湿,想起了正事,“苏家大小姐昨日守在外头,您和三小姐出来前她就在压消息了。后来我送您和三小姐回来了,让跟着我那个小崽子去看着了,听他说现在倒没传出什么。” 谢执点点头,接过拧干的帕子:“你去帮着压,把这消息给捂严实。” 成二张张嘴,苦着个脸:“公子,哪儿有您说的那么容易,昨日您和嘉裕侯闹出这么大个动静,不说别人,在那儿的几位大人可是亲眼看了个全程,这嘴怎么堵啊。” “不用全堵,崔靖或是我,他们想怎么说都可以,今上本来就对崔靖带回一名胡女颇为不满,如今崔靖在觉春楼闹事,就是一再挑战今上。”他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只要把她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就行了。” “再说了,”谢执把脸帕丢进盆中,补了一句,“四年前我向季家提亲被拒,你不都压下来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成二看着突然没声了。默了会儿,他才小声道:“小的就这么一说。” 谢执在想什么,成二哪儿会不知道。甚至季念在想什么,他也是知道的。 明顺城内关于季念的流言蜚语早就一把一把的出来了,传来传去都是和崔靖那点恩怨,真真假假虽说不清楚,但就是消停不小来。从前就有传闻道季念和季盛兰被两家公子争抢,这回谢执和崔靖闹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彻底把这流言给变个方向。 季念不是没想到,就是想太明白了,才会最后说了那么一句,亲自把崔靖给请了出去。这么一来,传的就会变成季念踢了这个,攀了那个。 这是互相都想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有时候成二觉得自己不住在这儿也挺好,他们虐来虐去,最后还是虐自己头上,看得他发酸又发齁。 所以说,不能怪他今天太激动。 谢执又看成二一眼:“那个小孩你带好,我同她住在此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事儿成二早和那小孩交代明白了,听罢一口应下,让不用担心。 余下倒没旁的急事,成二见谢执热度没退完,也不多待。 走之前,他忽然想起刚才没问完的话,嘿嘿一乐:“所以公子,三小姐是真要追回您吧?怎么追啊?” 被问烦了,谢执轻轻掀起眼皮:“要不你帮我去问问?” “……”成二又乐了下,屁颠屁颠地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谢执收回视线,半晌,哼笑着勾起了唇角。 *** 成二本来是打算即刻出发的,但想着有苏大小姐和小崽子在城里,也不急着这么一会儿,想来想去还是不太放心里头那位,便备好了饭菜熬好了药,打算等过了这个正午再走。 谢执的病好得慢,不是没有原因的。 比方说,他一病起来就没有胃口,什么不愿意吃。 再比方说,他极其不爱喝药。 又不愿补,又不愿医,怎么好? 成二是见识过这个场面的,以前谢生平还在世的时候,谢执怎么他都是不管的,唯独谢执生病,谢生平和谢夫人不能不管,轮番哄着当时闹脾气的小孩吃东西喝药。等到谢执成人了,病了倒不用人哄了,倒不是不抵触了,而是换了个更加油盐不进的态度。 药端在手里,成二看着那个在床上翻书的人,犯难道:“公子,咱能先把这药喝了吗?” 谢执翻了一页:“你放那儿,我一会儿就喝。” 昨夜人烧得厉害,防备都弱了许多,侥幸把药喂了下去。今天恢复了点精神,便开始不愿喝了。 成二默了默,毫不留情地拆穿:“……上次您这么说是对大夫人,但最后大夫人一走,那些药您全逼着我灌下去了。” 谢执嗯了声:“你放那儿,这次会喝。”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