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说罢频频回看。 “妾身商氏,恭迎靖肃公主凤驾。”商云衣跨过门槛,步下台阶,行动颇为艰难。到赵令僖面前时,托着孕肚矮身行礼,模样稍显滑稽。 “商氏?”她细想一番,印象模糊地问:“我记得,赵时佼的驸马似乎也姓商?” “公主说得是妾身堂兄,侥幸得天家垂青,得以尚四公主。” “是吗。”她好奇上前,抬手轻轻压在商云衣腹部。她少见孕妇,今日头回晓得孕肚摸上去不似软枕云被,倒似瓜果。于是又问:“很重?” “承蒙公主关怀,月数一大,肚子就愈发沉重,让公主见笑了。” 她出手托了托,好似是有些分量。 与此同时,商云衣忽而凝眉轻呼,站立不稳。一旁解悬赶忙上前搀扶,商云衣搭着丈夫手臂,倚靠其肩,扶着腹部哑声低喘:“好像是要生了。”一句话喘了多次,难说囫囵。 解悬急命侍女去请产婆,刚要抱起妻子回院,才忽而忆起一旁还立着个赵令僖,不得已稳了稳神道:“内子临盆,冲撞公主,恳请公主宽宥。若有罪责,微臣愿一力承担。” “要生孩子?”她微感诧异,但见商云衣转瞬之间额发尽湿,脸色煞白,面容扭曲,被牙齿咬出血红的嘴唇下压抑着痛苦的哀声。“去,去请御医和产婆来。”她?左右看去,招来次鸢又道:“找几名侍卫骑马去,跑快点儿。” 王焕在旁附声:“公主,院外寒凉,还是进屋说话吧。” “对对。”她点点头,目光仍在商云衣身上。 解悬再顾不得许多,横抱起妻子便向院内奔去。解宅侍女急着先去请近处产婆,另有管家侍女引赵令僖入厅落座,其余家眷跟随在后。宅邸上下灯火通明,慌乱折腾,闹个不停。 她坐在厅内,刚刚端起茶盏,便听到院中侍女吆喝呼喊。而解悬迟迟不来,她等得心烦,又好奇不已,起身要往产房去。 解宅家眷跪在躺下,急忙劝说:“产房多见血光,不吉利。公主千金之躯,岂能涉足那等污秽之地。” “不吉利?”她自众人身畔行过,“二十年前,本宫也是从产房里出来的婴孩,依你们所言,本宫也是秽物?次鸢,看看是谁说的这话,掌嘴。”解宅家眷不敢再拦,厅内侍女战战兢兢在前引路。 商云衣在内宅生产,她刚跨过内宅院门,就听到声凄厉惨叫,抬眼一看,解悬正趴在门上着急喊问:“阿霓怎样了?” “孩子太大,难出来。夫人遭着罪。”房内守着的侍女隔门急声回答,“可产婆没办法,说往常也有,只能,只能听天由命。” “告诉产婆,阿霓不能有事。只要阿霓平安,解悬必当重谢。”解悬心急,“若清兄,若清兄定有办法——”说的是御医贺沅,贺若清。贺沅乃是朝野上下众所周知的妇科圣手,若能请他前来,必有对策。 赵令僖站在院中,看解悬心急如焚的模样,不由低声轻笑。 一旁侍女疾行报信说:“御医贺大人来了。” 解悬闻之两眼一亮,终于放开那扇紧闭木门,快步窜至院中。侍女刚报过信,贺沅随之赶至,前襟后背尽被汗湿透了。 “若清兄,快帮帮我。”解悬抓住贺沅手臂,拉扯着便往前去。 贺沅刚要上前,猛然见一旁赵令僖正含笑望来,扯着解悬刹住脚步,向其行礼。 “免了。”她踮踮脚,“解悬,本宫帮你将贺御医招来,你待如何?” 解悬焦急妻子安危,仓促行礼回说:“日后必定鞍前马后,为公主解忧。” “去瞧瞧吧。” 等她令下,二人匆匆谢恩,便急着往门前去。贺沅来时,只怕遇到意外情形,随身带着名医女。闻说是胎儿巨大,当即指点医女入室为商云衣施针,再送丹丸化汤紧急服用,又拟了药方差人抓药煎药。 随后陆续又有数名御医、产婆赶至,门内门外挤了个水泄不通。解悬无地落脚,挪到窗边扒着窗缝,想要看个究竟。 至戌时,一声响亮啼哭响彻院中,惊醒了昏昏欲睡的赵令僖。 “恭祝大人,母女平安,母女平安。” 解悬急忙推开挤在门边的人群,想要进屋去看,又被产婆拦住:“夫人刚刚生产,见不得风,大人且再等等。” “恭祝贤弟。”贺沅悄声提醒,“还不快去谢恩。” 解悬一门心思在屋内,几乎已忘记院中还有个赵令僖,得了提醒,方不情不愿地前去谢恩。 “孩子呢?”赵令僖抬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