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只见乌泱泱的人群,耳畔虽有小孩啼哭,却不见踪影。 “在屋内。” “抱来看看。” 产婆将孩子里外包裹严实,战战兢兢送到赵令僖眼前。 红锦棉被将小孩团成一团,只露出张皱巴巴的胖圆脸,她轻轻扒着锦被边缘,斜眼看着解悬问道:“你瞧过吗?” “回禀公主,微臣尚未得见。” “恐怕见了要难过。”她低笑道,“这样胖的脸,眼睛也小。真丑。” 解悬紧张抬头探看,想要一看究竟。她摆摆手,产婆得了许,忙将孩子送到解悬身前。解悬小心翼翼抱起孩子,见到孩子时情难自已,潸然泪下,又怕泪水落在孩子身上,忙将孩子递给产婆,自行抬袖抹泪。 她惊讶:“丑是丑了些,怎还哭了?” “微臣一看见她,便想起微臣的妻子九死一生才将孩子生下来。” 她霎时怔神,九死一生也是生,而她出生时,她的母亲有死无生。片刻后,她回过神来,沉声道:“解悬,如今你妻女平安,得了空闲,本宫有话要问。去年春上,有商贩以赈灾粮充春粮在京城售卖。可还记得这桩案子是由何人审理?” 得此提醒,院中众人方才觉察,靖肃公主此来解宅,忽逢商氏生产,竟是一直等到孩子平安出生。对其往日行径有所耳闻者,无不后怕。 解悬无暇理会赵令僖今日转变,细细思量此事。 去年赈灾粮在京中贩售一事,轰动至极。其一是因涉事商贩被赵令僖亲自下令处刑,其二则是此事直接牵出后续派钦差巡察原南之事。但这桩案子交由三法司会审后,虽有蹊跷,但因事主已然毙命,又牵涉靖肃公主,故而潦草结案。解悬欲要追查,却被压下,所有证据卷宗也被封存,他再不能看。 “这桩案子是由三法司会审,已经结案,涉事粮贩也定了罪。”解悬寻机又道,“卷宗证据皆被刑部封存,公主想要知晓详情,微臣可往刑部去取。” 她问:“查得清楚吗?” “卷宗所录足够定罪。但不知公主想要怎样的清楚?” “若叫你来查,能有多清楚?” “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绝无疏漏。”解悬说罢,仍觉不足,补充道:“微臣敢以项上人头作保。” 她招次鸢来问:“王焕呢?” “王大人道是不便出入内宅,现仍在前厅。” “让他趁早拟旨,其一,即日起解悬官复原职,另兼任刑部侍郎。其二,解悬之妻商氏,封四品诰命。”说完又向解悬问道,“你这女儿,想要什么赏赐?” “微臣谢公主恩典。”解悬俯首,“但如今解悬无功,不敢求赏。只是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公主准允。” “说。” 解悬郑重其事道:“微臣查明此案前因后果,不求封赏,只求能有机会重审另一案件。” “莫说一件,只要你能让本宫满意,三法司内所有案卷,你想重审,就能重审。明日一早就去刑部报道,取了案卷到宫里来回话。”她已觉困倦,不多逗留,回宫去了。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剧情有改动。 ? 第84章 鸡鸣婴啼,忙碌整宿的解宅刚得片刻消停复起闹腾。 继而“啪啦”几声响,在庭院中回荡。 屋内解悬蹦跳着,试图接下商云衣砸来的碗盏,无奈两手并用亦不足够,身边已满是碎瓷。他刚刚将接到的茶碗搁下,再转身,一张小碟迎面飞来,正中额角。屋内拔地一声哀号,惊得商云衣急忙扯开帷帐:“砸到你了?疼吗?” “不疼不疼,阿霓消气我就不疼。”解悬趁机上前,“阿霓昨夜辛苦,好好歇歇才是正事,何必与我置气。”说着将裙袍撩起,双膝一曲便跪在床前脚踏上:“即便心中不悦,只需抬抬眉瞥瞥眼,我自个儿就来跪好等着你发落。” “油嘴滑舌。”商云衣刚顺了气,抬眼瞥见架子上挂着的官衣,便又恼着委屈道:“昨夜若不是怕她寻你麻烦,我何必挺着肚子跑出门去,闹得动了胎气。今日你倒好,自己巴巴往她那里跑,上赶着想做几日驸马爷是吗?” “我这又老又丑的模样,倘非阿霓不嫌弃,哪来的人愿多看我一眼?”解悬仍跪着,探身替商云衣掖好被褥,这才正形解释说:“去年有件案子,闹到三法司会审结果竟是潦草结案,我想查却不能。如今借着她的势,有机会重新查证,我正求之不得。” 商云衣莫名:“你不是不愿查她的案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