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摇头,剩下的不肯再说。白芷见这次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畴,不好再劝,叹了口气出去了。 虞清嘉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屋外一片苍茫的雪景,良久未动。自从那天谈话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了。虞清嘉对慕容檐态度绝对说不上冷淡恶劣,但也不会再像曾经那样亲昵。包括床笫之事,她也以国丧期间不能怀孕为由,拒绝了。虞清嘉也才发现,只要她说拒绝,慕容檐确实一丁点都不会勉强她。 虞清嘉需要好好想一想他们这段感情,在双方想清楚之前,还是先保持距离,免得口不择言,互相伤害。 虞清嘉有时候真的怀疑,她对慕容檐来说,到底是什么呢?一个美丽的瓷器,一个呼之即来的物件,还是和战马、宝刀一样的战利品?西楚霸王战亡前斩乌骓,杀虞姬,虞姬岂不是就和宝剑、乌骓马一样,只是个物件。荣耀时不离左右,一旦出事,当然要毁掉,谈何生而为人的尊严和意志? 而慕容檐也说,如果他死了,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她。 虞清嘉自认对待感情坚定,在婚姻中小心呵护两人的感情,可是慕容檐总是信不过她,偏执,多疑,猜忌,即使她一遍遍地说了,慕容檐也不肯踏实信她,一定要将一切都攥到自己手中。仿佛她是他的属下,或者对手,需要全权把控,日夜监视。 虞清嘉叹气,她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呢? 虞清嘉坐了一会,天色渐暗。白蓉站在隔间外,轻轻敲了敲屏风架:“王妃。” “进来吧。” “天色晚了,您可要点灯?” 虞清嘉点头,屋内很快亮起来。白蓉将一盏宫灯拿到虞清嘉身前,低声问:“王妃,新帝登基,虞侧妃该怎么办?” 虞清雅啊,这个问题倒让虞清嘉沉默了。新帝到底是九五之尊,即便他只是一个没断奶的婴儿,一个衣冠傀儡,明面上,皇帝也依旧是君。 众所周知宋王妃不能生育,而虞清雅有孕的事又闹得不小,皇帝的生母理应封太后,就算虞清嘉只是个侧妃,现在也不好随意了事。 虞清嘉拿起桌子上的书卷,随意摊开一页:“我们是外人,不好插手陛下的家事,还是将虞侧妃送到宋王妃安置吧。” 白蓉错愕,显然不懂虞清嘉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心里想,这样做,岂不是太便宜虞清雅了? 但是主子的话就是命令,尤其坐在她眼前的是王妃,就算忤逆摄政王殿下,白蓉也不敢忤逆虞清嘉。她领命后退,才走了两步,听到虞清嘉淡淡说:“正值年节,替我向宋王妃捎一句话。春寒料峭,请宋王妃务必保重身体,毕竟,太后只能有一个。” 白蓉愣了一下,可是虞清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不再说了。白蓉仔细琢磨了一会,如梦初醒,顿时对虞清嘉心服口服:“王妃聪慧,奴婢受教了。” 十二月二十四,登基仪式匆匆举办,慕容烁的嫡母宋王妃也跟着受封太后。宋王妃是正妻,慕容烁的母亲,荣升太后名正言顺,虞清雅这个生母被压的一点水花都没有,更不用提太后的尊位。 宋太后恍恍惚惚的,跟做梦一样搬到宫里,坐到了天下女子能达到的最高位置,皇太后。宋太后在政治上不灵敏,对内宅斗争倒敏锐的很,她很快就意识到,皇帝毕竟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有虞清雅这个亲娘在,自己的地位难免会受到威胁。宋太后治理情敌小妾很有一套,她马上就将虞清雅扣在王府里,不让虞清雅进宫,免得接触到皇帝。宋太后还专程选了好几个手上有功夫的嬷嬷,日夜不停地盯着虞清雅,给她吃些暗亏,皮肉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新帝登基后,年号亦改成熙元。慕容檐丝毫不留情面,即使仅剩六天还是换了新的年号,撤掉了武平帝在位时的一切痕迹。转眼间到了熙元二年,京城中禁宴饮,倒也安分了一段时间,等到了二月底,眼看皇帝要满百日,人心也浮动起来。 最后是宋太后下定懿旨,给先帝守制虽然重要,可皇帝的百日宴也不能马虎,故而特赦,为皇帝热热闹闹操办百日宴。 宫里,宋太后换了一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