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棠观的声音虽冷硬,但却自成风骨。 渊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唇畔的笑容多了一丝牵强,“之前我还听说四哥对四嫂庶女的出身多有不满,今日一看……竟都是些不实的传言,四哥四嫂分明是伉俪情深,天生一对。” 那刻意强调的“庶出”二字,让颜绾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讽刺她是庶出?讽刺棠观如今只能与她这个“庶女”相配? 无暇轻轻一瞥,便瞧见自家楼主缓慢的勾起了唇角,眼皮一跳,赶紧进入了备战状态。 眼角余光不住的在四周扫了扫。 守卫六名,武力值低等。渊王,武力值中等。肃王,武力值高等。 鉴于目前的情势,如果楼主要发飙,她能放倒在场所有人,带楼主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一半一半。 就在无暇费心思考退路时,颜绾却已经挣开她的手走到了棠观的身边,笑容温婉,“渊王说笑了,肃王殿下乃故皇后所出,是陛下的嫡长子,而妾身不过是侯府庶女,如何能与殿下相配?” 嫡长子…… 渊王的面色骤然一沉,看向颜绾的眼神登时变得有些阴冷,唇畔的笑容也凉了下来。 棠观一怔,也侧头看向颜绾,目光有些复杂。 颜绾微笑,一双桃花眸在眼角娇艳的妆容下尤显潋滟。 晋帝痴情,对故皇后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再未动过立后的念头。渊王再如何得宠,也改变不了生母是贵妃的事实。诸皇子中,若论嫡庶,棠观才是唯一的嫡子,其他人通通都是庶出。 所以他棠珩,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庶子,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她论嫡庶尊卑? “四嫂不必妄自菲薄……”在颜绾这里吃了瘪,渊王果断又将枪口转向了素来寡言少语的棠观,“父皇召我进宫鉴赏名画,怕是不得空见四哥了。此番前去并州,蜀道难行,四哥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颜绾生气了,唇角的弧度越发扩大。 从前怎么没觉着这“冤枉”如此辣鸡?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刺戳棠观,是欺负他身边没有个牙尖嘴利的人了是吧? ……她个暴脾气。 心念一动,颜绾刚要提步上前继续杠几句,手腕却是蓦地被扣住了。 “……”腕上一紧,带着有些熟悉的温度。 被如此一打岔,颜绾便硬生生将所有反击的话都咽了回去,只眼睁睁的看着渊王心情大好的拂袖而去,进了宫门…… 见状,颜绾心里窝着的火不仅没被浇灭,反倒愈发燃得旺盛,不由偏头看向正面无表情拉住她的棠观,忿忿的挑眉。 “殿下!” “算了。”棠观瞥了她一眼,沉沉的磁性嗓音仿佛有着安抚人心的奇效。“不必逞口舌之快。他若多说一句,还要多碍一刻眼。” “……” 原来她家殿下只是不愿说话,要是真杠起来…… 这话可比她的绵里藏针霸气多了qaq 察觉到颜绾已然平复了心绪,棠观松开手,又朝宫门口走去,墨色大氅随着寒风瑟瑟吹起,微凉的日光扑撒在那冷峻的面容之上,印着宫墙下的阴影,晦暗不明。 “肃王殿下……” 见状,守卫面露难色。 正要上前拦截,却见这位肃王殿下竟是拂开衣摆,在那浅浅的雪地里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背影一如既往的挺拔,在那高大的宫墙下,竟是气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