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早过了夜禁时分,城门紧闭。夜深霜寒,薄暮与楚玉两人在城下喊了半天门,没得到丝毫回应,无奈之下,只得抬出了薛云深的身份。 手上执着薛云深的信物,薄暮提气扬声道:“城上将士听令,我乃墨王殿下随从,王爷亲临风都,还不快快开门迎驾!” *** 作为风都守将,连着忙了两天两夜,好不容易眯了会儿眼的宫将军,大半夜被仆从自床上挖起来,委实是很有怨言的。 这怨言等他听了通报,说城外来人自称是三皇子时,倏地变成了火冒三丈。 “好啊,”宫将军咬牙切齿地骂道,“才杀了一批,又来一批冒充的。” “林副将何在!”宫将军气势汹汹地点兵点将。 “将军,您忘啦?您昨儿晚上为了犒劳林副将,将您珍藏多年的酿豆腐拿了出来,结果惹得林副将肠胃不适,这会儿正在医馆里躺着呢。” 宫将军一哽,立马换了个副将:“曹副将何在!” “这个……”仆从小心翼翼地觑了自家将军的脸色,尽量委婉地提示道:“曹副将日前为国捐躯了。” 听到这个,睡眼惺忪的宫将军登时神清志醒。 曹副将原名曹大旺,是宫将军直系,一手提拔出来的副将,好不容易看着他成了家立了业,两日前一家老小,连同才三岁的婴孩都被那遭瘟的畜生给害了。 惨失左膀,宫将军大恸,与另外一位林副将,连着追查了两天两夜,才把那混进人堆里的生石花给找了出来。 宫将军抹了把脸,疲惫道:“去牵马来,我上城墙看看去。” “哎!”仆从应了声,走了没两步,又转回来,迟疑不决道:“将军您不带人跟着吗?” 宫将军忍不住沉沉叹了口气,低声道:“不了。” 等仆从牵马过来,老当益壮的宫将军动作敏捷地翻身上了马,而后轻轻叱了声,飞快消失在夜色中了。 另一头,薄暮喊得口干舌燥,半晌没见城门打开,正有些惴惴不安时,忽然听得城墙上传来句声若洪钟的叱骂:“兀那小儿,竟敢假扮三皇子!今儿就教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薄暮以及马车里其他人:“……” “这个将军实在勇猛。” 薄暮与楚玉不约而同地想道。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胖墩墩的宫将军站在墙头,口若悬河辞不带重地将薛云深骂了个狗血淋头。薄暮几次意欲强行插嘴,屡屡因为嗓门不够大而败下阵来。 好不容易等宫将军停歇下来,薄暮正要一鼓作气,却遥遥望见宫将军大手一挥。 紧接着,两个硬邦邦的字音随风传了过来:“放箭!” 训练有素的将士得了指令,当即拉弓如满月。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低沉嗓音,挟着与生俱来的天然威势,怒喝道:“放肆!” 将士手中淬了寒光的箭矢,险险停住了。 宫将军耳朵被震得生疼,一时之间竟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模模糊糊地看见一道墨紫色的身影从马车里出来。 “宫灯长寿花,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本王究竟是谁。” 平心而论,为了避免吵醒浅眠的许长安,薛云深声音的确不算很大,但足够耳目素来灵敏的植物人听见了。 前提是,他刚刚没有束声成线地对着宫将军的耳朵。 于是听又听不见,看又看不清的宫将军,急得铜铃大的眼睛更大了,他挥手招来最近的士兵,让人大声将紫袍男人的话重复一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