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六就先告辞了。”生生拱手作揖,拉起依依不舍的小六,边小声教训她边离开。 翻开请柬,入目是新郎杨致意的名字,我念出这个名字时,身后楚暮雪似乎咳嗽了一声,我扭过头去看她,又见一切如常,许是我多心了。 辉华侵月影,雨丝如幕斜立窗口落在我脸上,把我自沉梦唤醒,抬手抚上面颊微凉处,触手却无湿漉。 我叹声,从床上爬起,阖上窗棂。无意间扫视过楚暮雪的床铺,整整齐齐,没有半点使用过的痕迹,心下不禁添了疑惑,半夜她能去哪? 既已无睡意,我突然心生念头,手掌贴紧冰凉墙壁,念起穿墙术口诀。 感觉到墙壁的阻碍消失,我喜滋滋跨步迈过,房内一盏孤烛葳蕤摇晃,屏风前头传来女子声音。 我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沧濯房里怎么会有女子!怀着困惑,我弓起身子蹑手蹑脚踱至屏风边,手指扒在屏风边缘竖起耳朵偷听。 “你是叫沧濯么?这名字可真好听,葛巾自向沧浪濯,朝来漉酒那堪著。” 离得近了,我便立刻听出这是小六的声音,她懂不懂什么叫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啊! 压抑下烧得心脉沸腾的怒火,我无声挠了挠屏风,耳朵贴上屏风,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姑娘深夜到访可有事?”沧濯嗓音低沉,动听胜过丝竹弦笙。我咬紧嘴唇,他声音这么勾人做甚!小六现在定是被撩得找不着北了! 果不其然,小六的声音愈发娇羞,嗫嚅道:“没、没有,我就是想谢谢你白天在街上救了我。” 沧濯道:“你前面有个孩童,那失控的马车冲过来,我不过是顺手制住。” 言下之意:我没想救你,你是运气好顺便被救了来着。 我险些没忍住笑出声,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憋气,沧濯啊沧濯,只有你,不会令我失望。 小六沉默了许久,涩涩开口:“这是我亲手做的安神香茶,里面放了青丘特有的苍耳草,对修行之人助益颇多,我泡给你喝吧。” 我没有再听到说话声。倒水声和茶具碰撞发出叮当脆响,敲得我心里酸咕噜泡直冒,不就是会泡茶么?我还会酿酒呢! “沧濯,我长得好看么?”小六话锋一转,问道。 “嗯。”沧濯顿了顿,低低应声。 “我性格不好?” “很好。” “那你为什么拒我千里之外呢?一年前,我刚化作人形,遇到了白子兮,他说我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一时冲动,到底怎样才是喜欢,我不明白……”小六委屈道。 “你还太小了。”沧濯轻笑。 “我好歹修炼了一百多年,你一个人类,凭什么说我小!”小六愠怒跺脚。 本来就是只刚化形乳臭未干的小狐狸,我不屑冷哼。 “沧濯,我……可以抱抱你么?”小六轻声问。 我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气得原地打了个转,眼神无意扫过沧濯整齐的床铺,我心念一动,嘴角不禁勾起。 方才穿墙时未想太多,身上尚着单薄抹胸寝衣,透白外纱衬得手臂若隐若现,如今看来倒是正好。 我掀开被子翻身上床,半解衣裳,单手撑着侧脸半躺,学着话本里那些妩媚女子的做派,挥动手指,浮光掠影一闪而过,屏风“咣当”倒塌在地,对面两人皆愣了一瞬。 “聊了那么久,我都困了,何时才能结束?”我打了个哈欠,睨向他们,声音故作千娇百媚,尾调绵长勾魂。 而相对站立的沧濯和小六,亦没有辜负我的期待,震惊到说不出话。 待到案几香茶热雾停息,小六一副快哭了的神情,扁着嘴看向沧濯:“她不是你师父、白子兮的娘子么……怎么在你床上,你、你们?” 沧濯根本未曾理会她,仅直勾勾盯着我,让我有种被他视线生吞活剥的错觉,面上烧起红云。 我定神避开他幽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对着小六挑衅笑了笑:“小狐狸,这世上你不理解的事情还多着呢,你面前此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