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落下了什么在我的屋子里?” “‘客人’微微一笑,踏入门内,房间紧贴着它的后脚闭拢。” “一夜过去,提醒主人夜晚不要开门的客人又一次拜访主人,‘主人’推开房门,对着客人微微一笑:进来吧,你落下了东西在我的屋里。” 令梨徐徐讲述:“姐姐执意要我推开门缝看你一眼,同样行为放在我身上,我肯定是想趁机戳瞎那人一只眼睛。但姐姐是个良善人,你真的只是想让我‘看’一眼——不是看你,是看一个被火烧得痛苦不已的‘他’。” 当你的耳朵听到熟悉的声音,当你的眼睛看见熟悉的模样,你又能拿什么证明他不是他?拿什么分辨真实与虚假? “机关算数选修课的长老诚不欺我。”令梨严肃道,“你的眼睛会欺骗你,你的耳朵会欺骗你,唯有机关算数不会——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所以令梨不看,也没必要看。 但和庶姐想得不一样,令梨不是笃定伽野不会半夜前来才没有上当。 恰恰相反,她非常清楚地知道——伽野今晚一定会来。 “我亲口要他半夜到成王府来,他怎么可能不来呢?” 令梨抛了抛手里小巧的胭脂盒,盒中胭脂上指腹抹过的痕迹尤为明显,正是白天伽野亲自为令梨涂口脂用的那盒胭脂。 入夜时分,伽野自偏门离开。令梨赶在他离开前拉住伽野,踮脚在他下颌印下柔软的唇印。 突兀的举动中,令梨顺走了少年袖中的胭脂盒。 “舍不得你……胭脂盒放在我这儿,你半夜来拿好吗?” 这句话是说给伽野听的,也是说给躲在暗处的庶姐听的。 夜半时分,偷溜出金府的带刀侍卫果然来到了成王府的院墙外。 庶姐生出一个恶毒的诡计。 她不认为自己会被识破,嫡小姐亲自邀约了夜半的私会,带刀侍卫也明确回应了她的邀请,这怎么可能是个陷阱呢? 庶姐很聪明:倘若今晚带刀侍卫没有来,妹妹那句话便是故意说给偷听之人知晓的,故意放下鱼饵想钓她出来。 但若他来了,今晚便是天赐良机。 庶姐窃窃私笑,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伽野,一直跟到伽野走到南楼小院偏门口,才施展了她的本领。 南楼小院和北楼小院的偏门被悄无声息地调换,伽野敲响了北楼小院的门,庶姐取代他叩响了南楼小院的偏门。 北楼小院,伽野:“是我。说好的,我落下了一盒胭脂,拿给我好吗?” 南楼小院,庶姐:“是我。说好的,我落下了一盒胭脂,拿给我好吗?” 一样的措辞,一样的声音,一样的面孔。 令梨没有理由识破她的诡计。 没有理由! “为什么?!”庶姐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倘如我不把两扇门调换,站在门口的人就是他!你点火烧死的人就是他!” “怎么会有如果?”令梨反问,“你可能不动手吗?” “我不喜欢假设的命题。”她摆摆手,“剑锋落下便已落下,鲜血溅起便已溅起,死者不会因‘如果’复生,‘如果’一词毫无意义。” “我们剑修比较极端。”令梨轻快地说,“姐姐多担待点。” 令梨和庶姐之间的交锋可以简单概括成: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相较而言,伽野的任务反而更容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