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士兵认出令牌,倒也不妄动,只是满脸写着不服。尤其被岁行云制住的那位士兵,气鼓鼓瞪她,欲言又止。 “你还好意思瞪我?”岁行云给他瞪回去,“觉得委屈?有冤要申?那你说说。” 得了允准,士兵忿忿嘟囔:“凭什么您一抬手亮了令牌,我们就‘阵亡’了?若是实战,那我们定会反抗啊。” “你反抗个屁!你是‘死’于令牌吗?”岁行云匪气十足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又将方才抬肘抵住他喉间的动作再做一遍。 “你是司金枝部的,还是叶明秀部?”她问。 如今屯军是司金枝与叶明秀各领一部,虽两部共居此地,但分工劳作,轮流练兵,各听自己所属主将号令。 士兵答:“叶将军部。” 她咬牙冷笑:“那你回头问问明秀,若是实战,我这一肘击过来,你的喉骨会不会碎。再问问她,喉骨碎裂后刺破气道,你会不会当场就死!” 越说越来气,索性从头细数两位哨兵的疏漏。 “第一,谁告诉你们,知道本地大户掌故的就一定不是敌军?两军交战又不是脑子一热就打群架,开战之前人家不会先派探子来打听好这些事?!随便说个身份就能使你们放松戒备,你不阵亡谁阵亡?” “第二,你俩认识我么,就敢随便吃我给的东西?若然我是敌军,你们猜我会不会下毒?” 两个士兵被她吼得蔫头耷脑,关键是她说得又句句在理,根本无法反驳,只能在瑶光的监督下,认份地坐到墙根下,抱着双膝沉默做起了“阵亡者”。 ****** 这小半年来,屯军将士们要忙着建造寨中房屋,要顾后山茶田的秋茶采摘与剪枝,还得轮流练兵,大家每日只能睡两三个时辰,着实是疲惫得很。 就连叶明秀都累成软趴趴,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才起。 她揉着眼睛出来洗漱,冷水扑面后猛地醒神,总觉今日有什么事不大对劲。 虽说这几日司金枝将部属全带进山中训练去了,那寨中还有叶明秀自己的五六千人,不该这么安静的! 她连忙发出鸟语哨,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这让她心中一凉,大惊失色地取了长剑,出鞘握在手中,小心翼翼靠近自家门口。 小心翼翼将门拉开一道缝,缝隙中赫然惊见岁行云不怀好意的笑眼。 叶明秀心中稍定,猛地拉开门,没好气地笑啐:“大清早的,搞什么鬼?你怎的在此?” “对啊,你说我怎的在此?”岁行云捧着一束山茱萸,笑得双眼眯成缝,“叶将军,你们寨子被我‘屠’了,眼下就剩你一个‘活口’。” 叶明秀愣住:“什么意思?” 岁行云亮出自己的都司令牌在她面前晃了晃。 “屏城军尉府屯军都司岁行云,奉军尉叶冉之命,率副将花福喜、瑶光及都司直属军全员,稽核屯军秋训。” 叶明秀懵了许久,呆滞看看门外左右。 主街两旁,有许多她不认识的生面孔,将她的部属压着排排站在街边。部属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衣襟上全插着山茱萸。 军尉府在六月里新设了个“屯军都司”的官职,单练了一支精兵,有权在任何时候,以任何方式对屯军发起无事前通知的拟制攻击。 此举是查漏补缺,随时稽核屯军的不足之处以便改进,并以此砥砺屯军的警醒与斗志。此事叶明秀与司金枝自是知晓的。 但大家不知这都司竟是岁行云!若早知是她,就绝不会如此掉以轻心! 岁行云招将今日入寨的一应流程向叶明秀复述完毕后,晃了晃手中的山茱萸:“今日为首次拟制攻寨,有山茱萸为标记则为阵亡。就剩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