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自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就是一块年久失修的钟表,被人丢弃在落满灰尘和遍布蜘蛛网的阁楼里,不起眼,早就坏了,零件因为过于陈旧,就算各自拆开也谈不上用处,所以他的时间被暂停在了某个特定的地方,停滞了很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误闯进来,找到了他,又无意间修好了他,他终于能按照时秒的顺序往前进,滴答滴答,发出清脆的声响。能被人看见真是一件叫人惊喜的事情,他很高兴,又怕来人觉得自己不够好,便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证明他不是一块一无是处的破铜烂铁,于是像上了发条一样给自己摁下快进,根本不需要喘息。 就这么往前,一直走,快要走到喷出烈火的铸造炉面前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替来人做过。 “阮阮,我最近压力有些大,不好意思。”他坐在驾驶座上,想了想还是要和她解释下这段时日总是不言不语的原因,虽然有些迟,虽然他知道女孩心里清楚是什么理由,但是该说的不能少,她理解并不代表就应该要无条件的原谅自己。 温阮认真系好安全带,然后歪过头来看他,见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回答,“我知道,我没生你气。” 是了,来人是位晶莹剔透的姑娘,安安静静,温温柔柔。不亲近她的人,只觉得她像一只刺猬,无论与谁都隔着千米万米的距离;而亲近她的人,会把她当作一块绵软的棉花糖,捏在手里怕碎了,放在嘴里怕化了。 刚才在出来的路上,他是想着带她出去逛逛的,实验完成的快,这天还有大半都是空闲的,可以过只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可她直言拒绝了,说连日工作太累,只想回家睡觉,等下次休息好了再去。她那样生龙活虎的,估计又在说谎话,明明听到提议的时候很开心,但张嘴的时候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故作困倦。 也就是这一刻,他终于开始考虑之前一直被他忽视的问题:如果未来自己不在她身边,她还会像现在一样每天都开心快乐么?她会不会像个傻瓜一样等那个无法赴约的自己,就这么枯等一生?他得不到答案,他看着眼里充盈纯洁的来人,狠不下心,没办法说一句重话,此刻唯一想做也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分开之前紧紧抱住她。 温阮进屋的时候,并不怎么专心,心里装着事,想拉着他放纵一天,发泄情绪也好,和他谈恋爱也好,就想和他腻在一起,只是苦于找什么话题开口。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蹲下身给自己解鞋带,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动作,一不小心便把蝴蝶结拆解成了死结。按照沉时的习惯,他一般进屋就直接去那台电脑前了,所以她动作有些粗暴,急于摆脱手上这点琐事。 谁知道他根本没走远,就站在她半米远的位置,低头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约是她刚整理自己,又拍干净衣服上的褶皱站起身的时候,如一尊雕塑般的沉时忽然有了动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