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装铭牌的那天,不记得具体是周几了,真要回想起来,其实关于那天的事情,他压根没记住几件。一周前拿到沉念之给他的计划安排时,他就开始不太能睡得着,后来实在是担心长时间亢奋导致操作失误,才吃些安眠药,逼自己每天上床勉强闭目养神几个小时,如此维持人基本的休息。 到了那日,清晨叁点,他便开始坐卧难安。心里想着:这是少女唯一能逃出去的方法,不容有失。所以哪里还能安静下来,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摸着黑下床,带着自己做的模拟道具去客厅一遍一遍反复操作,像个机器人一样在脑子里不断重复整套动作的流程。反复思考哪些步骤可能会出错,出错了要和监督员说些什么,如果成功拆下来了,又得按照什么样的顺序重新拼回去。 温阮起床出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坐在高倍放大镜后面用拆分微米级元件的样子。平心而论,如果他做的不是这种犯法的事情,怎么也能在社会上大展拳脚。但他没这个可能。 想到这里,女孩不由得抿了抿唇,一语不发,安安静静地走进厨房为二人做早饭。她不太会做。此前她根本不做。这些都是沉时的日常,像他这样对自己极度敷衍、行事粗糙的大男人,突然有一天开始努力地学习怎么照顾她,以至于让她完全不用考虑这些。 她从冰箱拿出冷冻好的水饺搁在灶台边上,又开火烧上一锅水,然后便抱着胸靠在门边上看他。谈不上情绪好坏,这段时间她没有特别开心,也不能算抑郁消极,最多是生了些旁人的气,再加上舍不得,所以这段时间除了上班便时时刻刻都和他黏在一块儿。 但真说到底,其实女孩不在意事情的结果。她只希望沉时能活得开心一些,所以她想着成功了也好,这样他不会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可等她转念一想,成功之后他会有新的期望,又不盼着他做好了。 这些念头,她都没办法和他说,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 男人是拖到实在来不及了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先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番,然后又快步走回到她对面,将那盘已经凉得差不多的饺子叁两下倒进肚子里。他是想和她说话的,至少得承诺几句“你相信我”之类的,但又怕自己信口开河,便也什么都不说。 就这么一路沉默,女孩儿坐在副驾驶上同那群可有可无的粉丝互动,他则带她往官方名下的铭牌改装实验点去。 公司那边已经把整个项目的工作步骤、使用程序、加装硬件都事先上交官方进行审核,经由专业人员审批后通过,即全部流程被判定为合理合规、可行无误。且铭牌的核心技术都是不同部门分管的,在场虽然有监督员,但他们只负责项目的验收和器材的检查,不会过于严苛地关照改装过程,一是该流程涉及不同公司的机密,二是此前从没出现过纰漏。 温阮走进这间完全封闭,四周布满摄像头的房间里时,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便连忙扯住了他的手。可有外人在场,也不能直说,只好低下头用别人听不明白的话小声叮嘱,“我今天没工作,别听他们的一小时就得弄好。” ——‘你别难为自己。’ 监督员知道她是大明星,赚钱按分钟算,也跟着附和,“是啊,一小时也太急了,你们老板报备了四小时呢。兄弟慢慢弄就是,到时候功能失效满足不了粉丝需求,饭碗都难保。” 或许是因为到这一刻,事情已经走到不能补救和回转的地步了,他反倒比之前更冷静些,目光也忽然从悲愤和自我厌弃中脱离出来,变得坚定又决绝,而后长舒一口气,看向监督员笑了声,回答,“我就靠这个吃饭的,总不会砸自己的招牌。” ——‘不是什么难事,别担心。’ 她不再出声干扰,男人现在需要她的信任和支持,于是不声不响地按照流程脱去内衣,躺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