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别,赵瑀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回济南后马上收拾行礼,启程回京。 济南离京城不算近,待赵瑀一行人到了京城,已是四月下旬。 赵瑀打算住在城郊王氏的小宅院,先歇息一晚再递牌子入宫请见。 然第二日一早,她还没令人递牌子,皇后的懿旨就到了——命她后日辰时入宫。 王氏倍觉面上有光,喜滋滋道:“哪个外命妇递牌子入宫,不都得等个三五天的,还是瑀儿有面子,不等请见,皇后就先请你了!” 赵瑀却心有忐忑,前两次相见,皇后对自己都很客气,还或多或少维护自己的脸面,但是先太子是因李诫之故被废,不知道皇后会不会把一腔怒火发在自己身上。 可转念一想,齐王还在李诫那里呢,皇后应不会太让自己难堪吧…… 她也不愿让母亲担心,只笑道:“齐王殿下在您姑爷军中,说不定皇后想问问齐王的情况……可惜我没见到齐王殿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玫插嘴道:“我觉得皇后不是想问齐王,是想拉拢姐夫,你看姐夫手里那么多兵,管着四个省,天子第一信臣,谁不想拉拢?齐王妃不必说,是姐姐的手帕交,肯定要不了宴请。要我说,过不了两天,姐姐肯定也会收到秦王妃的请帖!” 她的话有几分夸张,却不能说没有道理,赵瑀眉头微蹙,暗叹道,外头民乱乌烟瘴气,这京城虽没民乱,却也是一滩浑水啊。 张妲去岁嫁给齐王,这样的形势中,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到了日子,赵瑀早早起来,按品大妆,带着乔兰莲心两个,直赴宫门。 一路顺通,并没有人为难,待到皇后正殿门前,台阶上立着一个亲王妃服饰的女子,形容有些憔悴,看到赵瑀过来,立即笑起来,连带着眼睛也亮起来,“瑀儿,我等你可有一阵子了。” “妲姐姐!”赵瑀刚出口便觉不对,忙屈膝要行礼,“臣妇见过齐王妃。” 张妲一把托住她胳膊,不让她蹲下去,“你要这么说的话,可就太见外了。” 她眼中莹莹珠光,似有泪闪,低声道:“瑀儿,和我,就别讲这些礼数了,我心里难受……” 赵瑀也是一股酸涩冲上心头,左右暗中瞧了几眼,宫女太监俱在,忙笑道:“妲姐姐,咱二人打小的手帕交,一别经年不见,我也着实想你。你瞧瞧我,都要流泪了,真是让你笑话。” 张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不自然地笑笑,掩去泪意,因笑道:“母后在内殿,我领你去,等见过母后,咱们再好好地叙叙旧。” 她一边慢慢地走,一边小声说:“建平姑姑也在,不过她现在不是公主了,你用不着对她行礼。” 赵瑀大吃一惊,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外头一点消息都没有?” “唉,我也是刚听武阳公主说的,昨天从建平府里竟然搜出来神机营的令牌,皇上差点气得吐血!” 赵瑀倒吸口气,马上想到婆母周氏口中的土匪屠杀金矿一事,她定定神,问道:“那查出来怎么回事了吗?” 张妲摇摇头,“不知道建平姑姑怎么和皇上辩解的,皇上只说废了她的公主封号,估计今天就该明示天下了。她趁着明旨还没来得及下发,一大早跑来找母后求情,里面气氛不太好,一会儿你进去问个安,咱们就走。” 二人说着话,已是来到内殿门口,宫女还没进去禀告,就见里头冲出来一个人,细细的柳叶眉倒吊,眼睛红红的,满面怒气,正是建平。 她一眼看到赵瑀,立住脚,冷笑道:“本公主当是哪位重要人物来了,皇后娘娘竟急着打发我走,哼,原来是个家奴之妻求见。” 赵瑀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没错,我相公是皇上家奴出身,承蒙皇上恩典,有了为朝廷效力的机会,如今是一品大员,我也托相公的福,得封一品诰命夫人。这恩典,我夫妻二人放在心里,一刻也不敢忘。” 建平更气,喝道:“管你一品几品,见了本长公主为何不跪?” 赵瑀讶然道:“本朝现今还有长公主吗?” 建平面皮一僵,心道明旨未发,她怎么知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