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魏铭又说了来:“而我自家并无支应门庭的长辈,这余下不足四石米,尚需吃用几月,到了来年所剩一二石,米价又平,所卖钱不过寥寥。” 是啊,两石粮食,按照正常米价,才能卖二两八钱银子,不够一家人一季的嚼用! 堂内外鸦雀无声,魏铭目光掠过众人,最后又落回到了邢备脸上,“何来暴利?” 何来暴利? 这话问到了每个人心头,更像锤子敲到了邢备脑壳上。 邢备最是算得清数,尤其自家中被一奸商坑害,倾家荡产之后,更是脑中时时挂着算盘。 他听得魏铭一笔一笔账算下来,本还想斥责一句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听到最后,算到最后,竟然说不出话来。 何来暴利? 不仅没有暴利,忙碌这番下来,只勉强得些温饱小利而已。 邢备不说话了,跟着他一起的人更开不了口。秀才们静默一息之后,叽里呱啦议论起来。 崔稚轻轻拍着小手,默默想:“魏大人真是算账小能手!但我要哭了!我这忙里忙外,根本剩不下钱……亏大发了哎喂!” 堂外没了叫嚣,议论起来,堂内原本质疑魏铭的形势,禁不住轰然倒塌。 第48章 再无异议 “明镜高悬”四个鎏金字,像神明之眼,不怒自威,又暗含悲悯。 何来暴利这个问题,把堂内堂外都问住了。 堂内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苗品。白胡老头拊掌大笑,“这账算得太对了!经商本就为了牟利,赚些钱有何妨?!九钱一斗本就低于安丘市价,况且哪有本地人愿意以盐换粮!若非是这孩子冒人之不敢为,假托崔七爷之名,与盛家谈下交易,村人去哪里得来这隔年扬州米?!这是为百姓谋利之事,他才赚的这少许米粮,何来暴利?怎是奸商?!” 苗品太激动了,说得一番话更为魏铭稳住了势气,堂外秀才已经把质疑,像吸气一般收回了口中,再说出口的话,纷纷倒向魏铭。 “是呀!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有几个不为取些利安身立命?便是咱们这些秀才,难道真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年头有粮食虽值钱,可也得吃喝,若是都按银子算,每人每日又吃掉多少银子,难道为了钱,从嘴里省了粮食出来卖?那不就饿死了!” “正是,这孩子说得怪可怜的……想他家中皆是妇孺,没个顶梁之人,若不是铤而走险这一遭,哪里能过得下去?也多亏盛家兄弟年轻不经事,被崔七爷唬住了……” 堂外你一眼我一语,崔稚大为开怀,再看那邢备已经低下头去。 只是堂上盛家兄弟面色羞赧,崔稚强忍着不笑,自觉替盛家兄弟脑补了一句:我们兄弟不要面子的吗?! 赵功、戴岗他们已经被转了几转的形势,惊得找不清立场了,王复脸色刚解冻,又迅速冻结,比上一次还阴冷,因为他已经找不到什么旁的说辞了! 苗品还要再夸,知县李帆连忙干咳示意自家先生收敛些,形势一边倒,他还是很满意的。这魏家小儿是为众人抱薪者,纵然抽拿些许,也不应让其被人赶到风雪中。 若是这一番只论义,而不论利,寒了经商之人的心,以后还有谁敢做这样的事? 想他四处筹粮不得,身为一县至尊却要躬身请求富户捐粮捐钱,在朝廷赈济送来之前,让百姓尽量有一顿吃一顿。 魏铭这般做法,正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李帆再一次将目光停留在了魏铭身上——此子今后必成大才! 惊堂木啪地一声拍下,堂内外归于安静。 “此案已经明晰,再无异议。” 这一次知县宣告,再没有人反对,包括脸色阴冷到极点的王复。 “本县绿亭村人魏铭以盐换粮,并无违反大兴律之处,所谋之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