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他忽然又说:“那客户长得像徐大嘴你知道吗,我看到他就想藏手机。” 江添沉沉笑起来。 盛望的反应已经跟不上说话内容了,他抱怨完才想起来该问一句“政教处徐大嘴你还记得吗”。听到江添毫无停顿的低笑,他翘起的神经枝丫又放了下来。 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总惦记着附中的日子,他记住的,江添也记得。 时间并没有在他们的聊笑中插入沉默、茫然和停顿,就好像那些年他们从来都是并肩走过的。 直到这一瞬,盛望才真正全然地放松下来。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闷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我两天就做完了一周的事,所以今天休息。” 他感觉江添揉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弄乱了头发,但他不想动弹,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两人真正起床,已经将近10点了。 盛望坐起来的时候,发现他失散多年的猫儿子正睡在被子上。它在两人之间挑了个缝隙,把自己填在里面,睡成了长长一条,宛如夹缝中生存。 盛望没有真正养过猫,被它的睡姿弄得根本不敢动:“我要是挪一下腿,它是不是就被挤死了?” “不会。”江添掀开被子下床:“它会把人蹬开。” 猫被两人的动静弄醒,一脸迷糊地抻直了脖子,耸着鼻尖跟盛望脸对脸。盛望看它翻滚了两下,挂在床边摇摇欲坠,忍不住捏住它一只爪子:“我要松手它会掉下去么?” “不会,没那么傻。”江添又说。 盛望松了手,猫咣当一下掉在地板上。 江添:“……” 他的表情跟吃了馊饭一样,傻儿子一骨碌翻起来窜出房间,盛望笑得倒在了床上。 江添绷着脸去洗漱,又从冰箱里翻了两个鸡蛋出来敲在煎锅里。他对吃的一贯不挑,要求只有两样——熟的、没毒。所以在国外生活那么久,厨艺却长进缓慢。思来想去只有煎蛋不容易砸,能应对某人极挑的嘴。 盛望在他的指点下找到了新牙刷和毛巾,洗漱完便抱着猫在厨房边转悠。 江添瞄了他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道:“你是打算吃煎蛋配猫毛么?” 盛望听着就觉得嗓子痒。他默默走远了一点,手指插进猫毛里撸了一把,果然撸到一手猫毛。 “你怎么跟蒲公英一样。”盛望拍掉手里的毛,从沙发旁拖出一只扫地机器人,开了让它吸毛。 不一会儿,他儿子挣扎着跳下去,蹲在了机器人上开始巡视疆土。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拽着外公去大街视察的模样,摸了摸鼻子心说还真是“亲生的”。 只是这亲生的玩意儿实在有点重,扫地机器人挣扎了一会儿,死在原地不动了。 盛望冲猫招了招手,想把它叫下来,张口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猫的名字。 他转头冲厨房道:“它叫什么?” 江添恰好端了两盘煎蛋出来,他把盘子搁在餐桌上,朝这边看了一眼,不知为什么含糊其辞:“随你怎么叫。” 盛望:“?” 说话间,门铃忽然响了。 盛望站起身,下意识走过去开门。 来的是江添的博士同门,饭桌上问“你有老同学你怎么不早说”的那位,盛望努力回忆微信名片,想起来他好像叫陈晨。 今天元旦假期,北京又下了雪。陈晨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本打算去西山滑雪,再请教授好好吃一顿迎接新年。结果说了半天也没见江添在群里冒头,便干脆过来串个门问一声。 他们算是师兄弟,都知道江添习惯早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例外。所以来摁门铃的时候并没有多想,谁知开门就看见一个年轻帅哥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长裤一脸懵圈地看着他。 陈晨第一反应是:“对不起,走错门了。” 他自顾自阖上门,再抬头一看……不对啊,是这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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