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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了,好像怎么都说不完。就像高中时候明明没什么事,依然能抱着手机跟江添你来我往,在上课的间隙里聊一整天的微信。

    江添一度担心他会口渴,瞄了他嘴唇好几眼,终于还是没忍住,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等到端了杯子回来,口口声声要睁着眼跨年的某人已经睡着了。

    他洗过澡,脱下了矜持沉稳的衬衫,从衣柜里翻了一件宽大t恤和运动长裤来穿,因为弓身的缘故,肩背轮廓分明,棉质的布料裹在腰间,拉出清瘦紧绷的线。

    他睡觉依然喜欢趴在枕头上,头发凌乱滑落,因为暖气太足,额际也总会有几分微潮,跟多年以前如出一辙。

    江添自己喝了一口水,然后撑着床沿俯身吻了他一下。盛望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侧过头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他忽然想起当年附中艺术节后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深夜,盛望霸占着他下铺大半张床,没等到0点就已经睡着了。他也是这样亲了对方一下,在迷蒙睡意里等着新年到来。

    这一瞬间,所有场景都衔接上了,仿佛中间错失的那几年并不存在。

    昨天是12月29,他站在附中偌大的礼堂舞台上,穿着带有另一个名字的衬衫,用临时抱佛脚学来的吉他弹了一首“童年”。

    今天是12月31,他像往常一样关了灯躺到床上,喜欢的人近在咫尺。

    元旦就要到了,他在最后几秒的时间里闭上眼,扣住盛望的手指低声说:“望仔,新年快乐。”

    我很想你,每天都是。

    第100章 “望仔”

    新年第一天, 盛望的手机6点就开始嗡嗡震动。

    他眼也没睁, 带着一脑门的起床气, 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往枕边摸。结果手机没摸到,震动却自己停了。

    盛望睡蒙了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正处于宿醉过后短暂的断片儿中,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人在哪里, 也没能立刻想起来昨晚经历了什么。他只是在过每天早上机械的流程——闹钟响了,他得关掉起床。

    结果今天不用他关,闹钟自己就消停了。然后有人抓住他在枕边乱摸的手, 塞回了被子里。

    温暖包裹上来, 意识又开始不坚定地往下沉。他趴在枕间迷糊了几秒,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诈尸似的抬起头。

    窗帘没拉开,看不出来外面天色如何, 屋里倒是一片温暖的昏暗。

    江添似乎也刚被弄醒,眉宇间还有惺忪睡意。盛望看见他从床头柜拿来手机, 扫了一眼屏幕说:“6点05,你有工作?”

    他嗓音很低,带着困意未消的沙哑。说完像是怕某人记不清日子一样, 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元旦。”

    其实江添平时起床也就这个点。天气好会晨跑, 阴雨天就早早进实验室。不过北京的深冬妖风阵阵,厉害起来能把小姑娘吹倒退,所以他这些天早起归早起,并不会去风里找虐。

    今天是难得的例外,不是起不来, 只是想把某人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习惯养回来,比如假日的懒觉。

    盛望露出了一丝茫然,他的眼珠在昏暗中也依然很亮,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添,像是在缓慢梳理昨天到今早的来龙去脉。

    几秒过后,他又趴回到了枕头上低声答道:“没有工作。”

    某种程度而言,他跟他那只猫儿子真的有点像。惊醒的瞬间会警觉地炸起毛来,发现没什么事,又会慢慢软化下来瘫回窝里。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能睡个懒觉,绷起的神经放松下来,任由困意卷裹上头。

    “本来是有事的。”他声音沙沙糯糯,像是不愿多动舌头,话语间的停顿很长,像半梦半醒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客户不做人,我本来要出七天差,把元旦假全给占了。”

    江添很享受这种久违的抱怨,没有说“我听说了”,只是“嗯”了一声,任盛望懒懒地往下说。

    犯困的人思维是断层的,内容也很跳跃。他说完了“本来”,呼吸轻缓下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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