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秋危的荒冢很好找,因为附近立无字碑的只有这么一座,像是鹤立鸡群一样,极其突兀,书辞正要上前去扫墓,那背后的杂草堆里窸窸窣窣又冒出一阵响。 紫玉不愧是书辞的贴身丫鬟,连反应都和当年的她如出一辙,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把伞一丢,立马叫了句“有鬼”,急急往后退。 高远忙搂住她,跟着紧张兮兮地四下打量:“哪儿呢?哪儿呢?”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熟悉,果然,刘晟那脑袋很快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当下嘿了声。 “是你们啊,我还以为谁呢……” “大伯?”他手里拎着一篓子砖块锄头,书辞有种不好不坏的预感,“你这是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刘晟一脸倒霉样地锤了锤老腰,“你那太监爹的坟又给人挖了。” 他碎碎念道:“给你爹守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有这功夫,都能给自己建个陵寝了。” 闻言,书辞和沈怿心有灵犀似的相对一望,眼里皆有不解,“又有人来盗墓?可我爹坟里的青铜碎片不是已经被拿走了吗?” “谁知道呢。”他坐在一边儿休息,“本来就没几个值钱的东西,这么一折腾,棺材上都多好几道痕,真是作孽……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活人不偷,尽偷死人,还专找一个下手。” 刘晟擦了把汗,“难不成我还会好心往里头再给他添点陪葬呐?美得他们!” 肖云和早就死了,府上涉及谋逆的碎片也一并抄家充公,那还有谁会惦记着这东西? 沈怿越想越奇怪:“他墓里究竟有什么?” “你想知道?”刘晟抬眼瞧他,努努嘴示意,“自己下去看呗。” 坟墓是世间阴气最重的地方,除了盗墓的敢豁出去赚黑心钱,寻常人自然是能避则避,以免沾上些不干净的东西。沈怿倒是没那个忌讳,却并不愿让书辞跟他一起。 “你一个姑娘家,看这些作甚么。”他把外袍脱了塞到她怀中,“在外面等我。” 她捧着他的衣裳,听话地应了:“哦。” 梁秋危的墓很小,装不下太多人,高远被凄凉地遗弃在外,只能跟着紫玉在一旁巴巴儿地张望。 书辞同刘晟在目前把香烛摆上,等烧完了一堆纸钱,沈怿还没出来,她托腮坐在草地上发呆,愈发地好奇起肖云和那些没有说完的话。 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梁秋危如果不是被长公主所累,那他究竟是为何而死?而以他当时的身份,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让他死的,无非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先帝,还有一个便是……太后?! 书辞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随即不寒而栗起来。 那个巨大的禁宫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淳贵妃是怎么死的?将沈怿领到井边的太监又是谁?这个几次三番来盗她亲爹坟墓的,又会是何人呢? 无数个问题交织在她脑海,像是剪不断理还乱。 就在此时,只听高远低低唤了声王爷,沈怿一跃而出,弹了弹衣袍上的灰,有些遗憾地走到她身侧,“还真是没剩什么值钱的了,墓里的东西毁坏得厉害,就找到一个空盒子和这朵珠花。” 他说完,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 盒子是青铜所制,古朴素雅,外表有凹凸不平的纹路,很明显是用来装青铜碎片的,至于那朵珠花,倒是稀松平常…… 书辞拿在指尖转了两圈,这般温婉柔和的首饰,怎么看都可能,也应该像是她娘的贴身之物。 “沈怿。”她凑过去,“你说,这会是宫花吗?” 他挑了一下眉,明白她的意思:“觉得你娘是宫里人?” 书辞着急道:“万一呢?”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