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阿桐却来寻我,给了我一包金银,再威逼利诱,让我做那么一件和薛小姐那件衣衫差不多的裙子。我见她给的财帛颇丰,又担心得罪了许妃,自己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宫婢无法立足,人在宫中,也只能应了。我让阿青盗来衣衫样式,再让许妃弄来一样的料子和丝线。没日没夜,总算是做了这么一条裙子出来。” 这样子话儿说出来,顿时也是仿若巨石落水,激起了千层浪。 许妃更是不觉站起来,冷声说道:“简直是胡言乱语,这奴婢为了脱罪,那也是胡乱攀咬。陛下,陛下,只盼望你一点儿都不要相信。这些下人胡言乱语,一会儿皇后宫中的人,一会儿我宫里面的人,挑拨离间,没那么一句实话。” 王珠却并不觉得彩娟是污蔑,更觉得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之事。 试想今日,如果兖州之事让父皇对太子生出了嫌隙之意,之后皇后又以卑劣的手段争风吃醋,算计新宠薛采凝。那么不过一场宴会,就足以让太子一脉万劫不复。 陈后方才回宫,一场宴会,就有这么一份大礼等候着。这实在是令人觉得十分可笑。 许妃更指着彩娟咬牙切齿:“这个宫婢私做违禁的衣衫在前,污蔑皇妃在后。我瞧不用些重刑,这样子的刁滑之徒是绝不会招认。来人,将这彩娟与青儿一并给押下去,好生拷问,一定一定,要拷问出了实情。” 王珠却在一边冷冷说道:“许妃不必激动,总不会因为宫婢那么一句指责,就将你的罪过给定下来了?父皇和母后,又岂是这样子不近情理的人。只不过许妃莫非忘记了,方才父皇已经夺了你协理六宫之权。这两个犯罪的宫婢如何处置,原本也是轮不着许妃你来指证了。” 许妃为之语塞,一时之间,却也是说不出话儿来了。回过神来,许妃方才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似乎是有些不对。别人瞧在眼里,必定是觉得自己心虚。 王珠却不理睬许妃,而是望向了彩娟:“你若有什么证据,还是说出来,免得许妃娘娘说你信口雌黄。” 王珠原本也是不指望彩娟能有什么物证,毕竟许妃小心谨慎,想来也是不会留下十分要紧的证据。不过若有个万一,彩娟指不定有什么物证。 彩娟叹了口气:“这证据自然是有的。其实如今证据,还在薛小姐身上。许妃娘娘小心谨慎,却实在不如我们这些尚衣局的宫婢了解绫罗绸缎。她给我的金银珠宝没什么印记,可是给的衣服料子却也是有。原本宫中所用绸缎,乃是苏绸。只不过今年春天,雨水阻断道路,水灾四起。这苏绸也是运不来京城,故而退而求其次,挑了一批蜀锦。蜀锦其实也是不错,只不过名声没苏绸的好了。所以这些蜀锦,是皇后娘娘离去之后,方才流入宫中。自然,未央宫之中也没有分到过蜀锦了。若是皇后宫中拿出料子,让我做衣衫,应当是苏绸,而不是蜀锦。” 而王嫣却不觉厉声说道:“简直胡言乱语,胡乱攀咬。既然如今后宫之中,所用的都是蜀锦,各宫各房,都是有这样子的料子。有人要给你料子,随意从哪里拿来就好,怎么会就一定是从母妃宫中拿出来。” 彩娟却瞧向了钟尚宫:“这其中关节,钟尚宫何故隐忍不言?莫非比起皇后清白,还是自己的安危要紧些?瞧来钟尚宫,也是生怕得罪了谁了。” 彩娟言语间有讽刺之意,钟尚宫也是不得不说道:“奴婢方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桩事情。蜀锦毕竟不如苏绸好,有好有次,这好些的,就分给了品阶较高的妃嫔。” 这话儿之中的意思,却也是渐渐有些明白了。 至于那些品阶较低的妃嫔,也只能分得一些不那么好的料子。 这宫中顶红踩白,原本是常见之事。 没有分位的人,所分之物就会差一些,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难怪楚美人身上的料子,竟然是远远不如了。”王珠瞧着楚美人,不觉一笑。 楚美人面色一变,忽而觉得十分屈辱。 自己这一身衣服料子,却也是绝不如薛采凝这一身鲜光。 薛采凝面色晦暗不明,心中也是将信将疑。究竟当真是许妃,还是皇后有心算计,她竟然是分不出来。 许妃却也是不觉哭诉:“陛下,什么蜀锦,什么苏绸,我都不懂的。臣妾在宫中这么多年,安安分分,从来没做过什么逾越之事。如今麟儿方才有些出息,臣妾怎么就成为了如此处心积虑算计别人的人?” 许妃事到如今,还不肯甘心。她非但没有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