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的依赖与甜蜜,望着谢昭时,眼眸里有光芒闪动。 他曾经以为他跟程诺诺之间的刺激和心动才叫爱情。可程遥遥和谢昭分明没有一点肢体接触,周身的甜蜜气息却是挡也挡不住,叫旁人看着就心生艳羡。 程遥遥曾经叫人头疼的刁蛮骄纵,在谢昭面前都化作了娇气可爱。谢昭的阴鸷与冷漠不知何时也消散不见,变得自信而清朗。 而他,现在跟程诺诺走到了什么地步? 沈晏捏着手里的纸包,一直等到程遥遥走进仓库,谢昭走远了,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林武兴家。 林武兴家是两进带天井的新砖瓦房,城里大儿子出钱盖的,在村里也算得上头一份的体面了。只可惜现在林家没人打理,十几只鸡在天井里乱飞,满地的鸡屎无处落脚。 沈晏一进门,就听见高声吵嚷。 “当初老大老三都去上学,就我男人没学上,砸石头供他们上学!现在大房两个死了,这工作咋也该轮到我男人!” “二嫂,话不是这样说。城里上班是要有学历的,二伯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当采购员?” “你这是说我男人文盲?我跟你拼了!” “你敢打我妈,你……” 二房三房的女人孩子们都吵成一团。男人们都去上工了,只有林王氏跳着脚骂,哪个也压服不住。 沈晏一看这情景就想走,林萍萍已经看见他了,忙收回跟林丹丹互撕的手:“沈,沈知青!” 林婆子直接窜过来,盯着他手里的纸包:“沈知青来啦?你这回又带了啥好东西?” 沈晏看不上她这样,冷脸道:“你让你孙子叫我来,到底是怎么了?” 林婆子老脸露出精明神色,哼笑:“这次可不是我喊你来。是屋里那个,说你再不来,她就吊死在我屋里。她要真死在我家,我可担不起干系。我们家新盖的房啊!我看你还是赶紧把她挪出去……” 十块钱塞进她手里。林婆子眉开眼笑,死死攥住钱,又要接沈晏手里的纸包。沈晏躲开她,直接走向程诺诺屋里:“我去看看她。” 林婆子老脸一黑。到底拿到钱了,她赶紧把钱掖进裤兜,又瞪向盯着她裤兜的两个儿媳妇:“看什么看!这钱是给小程知青买肉买面补身子的!赶紧去把鸡屎扫扫,再给沈知青倒杯水!” 林婆子当了十几年的家,靠的是大儿子给的钱和粮票。现在大儿子死了,林婆子失了靠山,两个儿媳妇儿都不理她。 等林婆子骂骂咧咧走了,三房儿媳刘敏小声吩咐女儿林萍萍:“去给沈知青倒杯水。” 林萍萍点点头,有些羞涩地跑去了厨房。灶台上一干二净,油盐酱醋和米面都被锁在橱柜里,能把老鼠气死。锅里的水倒是满的,反正柴不费钱。 林萍萍舀了杯开水,从自己房间拿了冰糖兑上,这才羞答答端去程诺诺房间。林丹丹看见了,恨得“呸”一声:“不要脸!” 一直在嗑瓜子的张爱花这会儿机灵起来:“丹丹,你赶紧的,给沈知青送点瓜子儿去!” 林丹丹忸怩:“那……那不是跟林萍萍一样了吗?” 张爱花拍她一巴掌,把瓜子塞她手里。笨人在牵扯到儿女婚事时就不笨了:“听说沈家在上海可是大官儿!你长得可不比萍萍差,赶紧的!” 林丹丹忙捧了把瓜子,急匆匆走到程诺诺房间。程诺诺住在下厢房,就是楼梯边的一间屋子,冬暖夏热,现在还靠着鸡窝,气味难闻不说,蚊虫特别多。 她才走到门口,就见林萍萍捧着茶水贴在门上偷听。林丹丹才想叫,林萍萍冲她比个手势,她也踮着脚尖凑过去,一块儿偷听起来。 屋里没有点灯,门窗紧闭,泛起陈年的黑暗与浊臭。床上的人形同鬼魅,杂草似的发,枯槁脸颊凹陷,露出的胳膊细瘦得像芦柴棒,身上散发出与这屋子一样的腐臭气味。 一只粗糙枯瘦的手死死扣着沈晏的。程诺诺漆黑指甲掐进沈晏的皮肉里,男人手掌宽厚,带着活人的温度。 笑声呵呵地从喉管里冒出来:“阿晏哥哥,你可算来看我了。” 沈晏狠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