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句,程遥遥心情不好,都不搭理。韩茵也不说话了。黑暗里,只有三人的呼吸声和犟犟偶尔的咪呜声。 犟犟在被子上踩来踩去,一会儿踩韩茵的脸,一会儿忽然俯冲下床,在桌子和窗户之间跑酷,整个猫皮很痒了。 过了好久,韩茵道:“睡不着。” 程遥遥也没睡着。 今天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叹了口气:“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就是不敢相信,他们怎么能做出这么坏的事儿。”韩茵道,“你跟程诺诺再怎样,也是亲姐妹啊。” 程遥遥睁开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我跟她不是亲姐妹,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韩茵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她又仔细问了几个问题,程遥遥挑着能回答的答了。韩茵越听越气,特别是在听到程诺诺让那男人对程遥遥做的事以后,不可置信地道:“程诺诺真是疯了!幸亏谢昭及时把你救出来了,不然你真出了事,我可得内疚死!” 程遥遥道:“这也不是你们的错,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就一转头的功夫,他们就把我抓走了,显然他们盯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茵道:“那程诺诺跟那个坏蛋,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程遥遥只告诉她们,谢昭及时赶到后把那男人狠狠揍了一顿,程诺诺则自己摔跤,跌到了长满覆盆子的山沟里。可张晓枫和韩茵都是聪明人,光是想一想谢昭对程遥遥的宝贝程度,就能猜到那两人的下场必不会好。 韩茵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慎重道:“不管他们是死是活,这事儿都跟你没关系,咱们都不知道!你这件事只能往肚子里咽,千万别声张!村里人嘴巴坏得很,你看林然然,她当初那事儿明明是被诬陷的,现在村里人还时不时搬出来嚼舌根呢!” 程遥遥原本就想请韩茵保密的,这下倒省事儿了。她倒不是怕被人嚼舌根,而是谢昭杀人的事儿绝对不能透露出一丝口风。人命关天,这不是光靠钱和关系就能逃避的罪责。 那两人罪该万死,却根本不配让谢昭脏了自己的手。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许久,张晓枫却始终一言不发。 程遥遥知道她醒着。程遥遥心中打鼓,一边试探地道:“张晓枫,你怎么不说话?你是觉得我们这样做太过分了吗?” 韩茵忙道:“张晓枫,你可不能同情他们!这种人死了都活该!” 张晓枫慢悠悠叹了口气,道:“我不同情他们。他们犯的罪都够枪毙了。” 程遥遥松了口气,埋怨道:“那你这一晚上都不说话,吓死我了。” 张晓枫翻了个身,道:“你们还记得我工农兵大学被举报的事吗?“ ”当然记得。咱们知青点就属你成绩最好,表现最好,当初被一封匿名信给坑了,大家伙哪个不替你可惜?“ 张晓枫道:“那事儿我心里一直有个疑影儿,又不敢确定。我总觉得都是知青战友,她不至于这么恶毒。” 韩茵道:“你是说程诺诺举报的你?我还以为是刘敏霞呢!她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张晓枫道:“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有些人的心肠是黑的。她举报我,怕是因为……” 韩茵急道:“因为什么?” “因为我。”程遥遥把张晓枫的话接下去,“她恨透了我,连带着也不想让我的朋友好过。更何况她不知道沈晏当时要去当兵的消息,她想为沈晏争取这个名额,她好跟着一起回城。” 张晓枫道:“这不怪你。我是想说,百因必有果,她自己干的坏事,就应该承担后果。” 两人在黑暗中握了握手,程遥遥心中温暖。 程遥遥和张晓枫韩茵又小声商量了一会儿,彼此把口供对好,免得到时候有人来问穿帮了。 张晓枫又道:“咱们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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