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给燕萧娶妻的燕王妃,才终于抽了空过来,可过来,也不像其他母亲嫁女儿那般哭哭啼啼满心不舍,而是道:“嫁过去以后,一定要催秦王早些把神医给找来给你大哥治病!” 燕珺儿隔着红盖头看她,目光微微动了动,嫣红的唇瓣才缓缓勾了起来:“母妃是不是从不曾爱过女儿?” 燕王妃面色微滞,带着几分不满看她:“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做什么!” “母妃可曾后悔过,当年将我送走?”燕珺儿又问:“即便女儿多次写信回来,告诉母妃,女儿日日被折辱时,母妃可曾有过一丝的后悔。” “你去太后身边,是你的福气。”燕王妃沉声道。 燕珺儿见她如此,漂亮的睫毛微微一动,尽数斩断了眼底的不舍。 “女儿明白了,从此往后,女儿便不再是王府中人,母妃万自珍重。”燕珺儿浅浅笑着说完,扶着喜娘的手,便毅然往府外而去。 燕王妃看着她的背影,手心紧了紧,忍不住追到了门边想要说什么,喉咙又干哑了几分,到底是没说出口。 直望着燕珺儿拜别父母,坐上秦王府来迎接的花轿,燕王妃才悄悄湿了眼眶,背过身去。 “王妃,新夫人要进府了。” 说着,又有喜娘笑盈盈的过来恭贺。 燕王妃赶忙擦了擦眼角,便又高高兴兴去安排儿子的婚事了。 殊不知此时的燕萧,一身雪白长衫,抱着琴坐在小舟之上。 琴声袅袅,湖光水色正好,只待他看着手里的平安锁微微一笑,才彻底倒在了木舟之上。 他想,他这个懦夫,也不配继续活着了。 燕诀来看夏娆时,夏娆已经睡下了。 一旁的侍女端了药来要替她更换,燕诀看着她肩上拆开的白布,看到她狰狞的伤口,眼神微紧,上前道:“我来吧。” 侍女惊讶了一下,见他坚持,还是将东西给了他。 燕诀处理伤口十分利落,因为以前总是处理自己的伤口。 夏娆睡得并不是很沉,他细心温柔的替她换药时,她都知道。 她不愿意睁开眼睛,心里只是在想,燕诀自小在这么多变态的折磨下长大,心理扭曲也不算奇怪了,不过他坏时,恨得人牙痒痒,好时,又惹得人爱不释手。 “娆儿。” 燕诀唤她。 夏娆心口一跳,他发现自己在装睡了? 还没等她心虚的睁开眼睛,便听他道:“留在我身边这么痛苦的话,我会放你离开。这世间太苦了,什么都是苦的,有了你,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东西是甜的。” 他似乎在喃喃自语,语气轻轻的,带着说不出的哀伤和压抑。 他抬起手来,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眷恋又温柔。 夏娆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含着化不开的浓愁,跟平常的他,好似两个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替她盖好被子,出去了。 等他走后,夏娆才睁开眼睛,看到床头放着一张纸,纸上的内容她亦看得清楚。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 “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 “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宫之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信上三个大字,和离书。 对妾,从来都只是休弃,他却用了给予正妻体面的和离书。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夏娆喃喃念着这句,眼泪便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一想到真要和离,夏娆的心又似被人拿针扎似的疼,疼得她生气大骂:“燕诀你个混蛋,王八蛋,老娘倒了八辈子血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