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可顾亭礼却恍若未闻,一下比一下重。 可怜天下父母心。萧挽澜见顾亭礼不消片刻功夫,额头都肿起一个大包了,也有些不忍。 顾疏大抵是真的告诉顾亭礼进宫来给她谢罪的,否则若是因着赵鸾的事,顾亭礼怎么能让他入宫。 她心底叹息一声,又说:“本宫这次本就未想为难他。不过顾仆射若是以为他真的为了谢罪而做到这种地步,可真是想差了。” 既然顾疏都能用她做幌子,那就别怪她下狠手了。 萧挽澜暗暗想着,见顾亭礼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自己,她缓缓扯出来一个笑道:“他到底是为何而来,一试便知了。只是要劳烦顾仆射随本宫去一趟崇德门了。” 萧挽澜特意让人安排了一辆马车,同萧逐月和顾亭礼一同坐了马车去了崇德门。 她原本不想让萧逐月去的,但萧逐月显然是察觉到有好戏看,装模作样道:“左右闲来无事,不如朕也跟着一道去看看罢。” 说完之后,还一个劲给自己妹妹递眼色。 萧挽澜只得也带上了他。 等到了崇德门,萧挽澜让两个人在马车内等着,只有她一个人下了马车。 风雪依旧是很大,她一下车,容秋就给她撑了伞过来。 果真如宫人回禀的一样,顾疏身上落满了雪,连嘴唇都冻紫了,面色惨白如纸。也不知道是靠着什么撑到现在。 其实连顾疏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撑下来的,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见到萧挽澜。 而在这里跪了这么久,他也一直在想萧挽澜——一直不断想起萧挽澜陪他跪在祠堂里的情景。 秋雨淅沥,夜风砭人肌骨,她冻得手脚冰凉,牙关打颤。自己冷言冷语的赶她,她却还是不肯走,兀自说:“我走了,可就没人陪你了。” 他那时候真的没了办法,心里都是无奈和烦躁的情绪,根本没心思去想她说的什么。 今时今日,真当他一个人跪在这里了,顾疏却一直不断的想起萧挽澜同他说的这句话。 明明当初嗤之以鼻,可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直记得。 其实有那么一瞬,顾疏几乎以为萧挽澜不会来了。 可她到底还是来了。 朱红百裥裙的裙摆在雪地里摇曳,萧挽澜踏着碎雪缓步走来,不知怎么,顾疏在见到她的那一瞬,甚至有了片刻的怔愣。 大抵是在自己最失望,最失落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来了。 这一刻的感觉很难言明,顾疏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见着了萧挽澜而高兴,还是因着能帮自己的人终于来了而高兴。 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浑身都冻得没有知觉,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笑着望着萧挽澜,就算她此刻脸上的神色冷漠孤高,他却也觉得无所谓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来了,她到底是来了! 就算他们闹得再如何难看,她终究是还会对他心软。 “你还是来了。”顾疏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道。 萧挽澜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垂眸俯视着他说:“现在见到本宫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疏笑了笑道:“微臣来同公主赔不是,希望公主能原谅微臣往日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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