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却是冷笑一声,转头怨上周氏,高声道:“往日里母亲都说大嫂行事最稳妥不过,怎么就由着四弟妹背后说人了?如今却要我不与她计较,这是何道理?难不成我裴家就是这般好欺的?” 周氏脸色一变,心里也有几分气恼,可作为大嫂,她总不能瞧着裴氏和卢氏在余二娘子面前闹僵起来,只得赔笑道:“是我错,我与你赔不是了,可莫要在气了。”说着,挽上裴氏的手臂,笑道:“今早余家表妹刚到,赶巧你出去了没瞧见,刚刚余家表妹还念叨起了你呢!” 周氏提及余二娘子的用意裴氏自然知晓,不过是不想让外人瞧了自家的笑话罢了,只是这般轻饶了卢氏却也觉得不甘心,便冷笑一声道:“罢了,我且给大嫂这个面子,只是,四弟妹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我个做嫂嫂的自是不会与你计较,可今日这话若是传到德宗大长公主和我母亲耳中,就不知四弟妹要如何解释了,那就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就能说的清楚的。” 卢氏被裴氏一番话气的浑身直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裴氏道:“你也别拿德宗大长公主和晋安郡主来压我,如今满京城哪个不晓得太华县主的事,左右不过是瞧着德宗大长公主的面子不好婉拒罢了,实则哪个不怕自家儿孙糟了难,早年间也不是没有冲喜这档事,平津侯府的小侯爷也不过挑了何家的庶女冲喜,那也是明媒正娶的抬进平津侯府的,怎么到了你们裴家就非嫡子嫡孙不可了,还是说你们裴家女就比旁人尊贵了?” 裴氏抬手挥开卢氏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冷声道:“也不知打哪听来的风言风语就在我面前混说,什么冲喜,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档子事,太华如今好端端的养着病,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和平津侯府的小侯爷一样了?” “哈,这两个来月哪个不晓得太医一拨又一拨的进出沛国公府,四月初本该太孙择妃不也因为这事给耽搁了。” 随着卢氏尖利的嗓音,裴氏露出一个嘲弄的神色:“我当因何你这般气愤,原来是耽搁了你卢家的好事,只是,这做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轻重,配不配攀那高枝。” “我们卢家的姑娘是不配,可你们裴家的,也得有命来攀。”卢氏一语双关。 这话听在裴氏耳中可谓诛心不已,与咒太华有何分别,裴氏手臂一挥,挡开身边的周氏,一步步逼近卢氏,厉声道:“你可敢把刚刚的话在重复一遍?” 卢氏怒极失言已是后悔,本有些后怕,却见裴氏步步紧逼,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架势,当下大怒,冷笑一声:“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 裴氏怒极反笑,连连点头:“好,好,好,好一个实情,你如此咒太华,我若还姑息你,且能对得起我的妹妹。”说罢,一个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周氏哪里敢让她离开,在府里,这事可以用妯娌之间口舌之争做掩饰,一旦裴氏捅了出去,以德宗大长公主那性子,不闹到圣人面前才怪,尤其是眼下太华县主病情不明,卢氏那句“有命来攀”不可谓不恶毒,德宗大长公主必要迁怒了府里。 “三弟妹别走,都是自家人,何必要闹得不可开交,我让四弟妹给你陪个不是了。”周氏一边拦着裴氏,一边赔笑说道。 若是在平日里,裴氏必是要给周氏这个脸面,可眼下,裴蓁活死人一般的躺在那里,只凭着一碗汤药续着命,她若是还息事宁人,岂不愧对晋安郡主对她的一番疼爱。 “大嫂不用多言了,此事必不会善罢甘休。”裴氏冷声说道,眼眶渐红。 卢氏却还在火上浇油,朝着周氏喊道:“让她去,我倒要瞧瞧她怎么个不善罢甘休法。” 郑氏在裴氏和卢氏起了冲突后就让丫鬟悄悄去了正院请孔国公夫人过来,眼下闹得正欢时孔国公夫人江氏到了,江氏今年三月初五做的是五十二寿辰,人略有些丰腴,精神气极佳,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先环顾了一下四周,面色微沉,冷冷的哼了一声:“闹够了没有?” 孔国公夫人出身世家,素有贤名,又极得孔国公敬重,是以她一开口,就连卢氏这般心性泼辣的都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