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就要发作,不过他想到什么,克制住了出手的冲动。 他玩味的目光落在张阑钰身上,从上到下,最后咧着嘴笑了。 那张苍老的面容上,配着诡异的微笑,十足的惊悚。 郭一手恢复了从容,慢悠悠地说道:惹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张阑钰眉毛一挑:你想说什么? 我虽不知你从哪里得知我的身份,但你应该知道,招惹一个傀偶术师会有什么下场。 张阑钰饶有兴趣的反问:哦?什么下场? 郭一手冷笑:你也就能在这个时候耍耍嘴皮子了。 他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张阑钰躺在卧榻上,姿势不变,冲着郭一手的背影说道:做风筝的尾款不要了? 郭一手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露出半张侧脸,森冷的眼神瞥了张阑钰一眼。 郭一手踏出张阑钰的房间,差点儿被迎面跑来的苍冥撞上。 苍冥的动作是在突然之间变得灵巧异常,仿佛那是他身体的本能,避免两人相撞的结果之后,苍冥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而郭一手,则在惊艳之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苍冥,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人,并非是上次与张阑钰见面那次,而是更久远之前。 记忆中并未搜索到相关的人,便暂时抛在了脑后,毕竟如此出众之人,他若是见过,必然不会忘记。 大约是某时在哪里见过与之身形相似的人? 阿冥,进来。张阑钰不知何时从榻上起身,幽灵一样站在那里,戒备地看着门口的郭一手。 苍冥绕过郭一手,进入房间里面,欢快的声音瞬间打破了空气中的某种沉闷:阿钰! 张阑钰神色温柔地拉住他的手:找我什么事? 两人完全忽略了郭一手,而对方则盯着两人,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最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继而离去。 当天夜里,张府便开始闹鬼。 次日,张府有人心惶惶,毕竟田家前车之鉴还在眼前。 张阑钰心中清楚明白,知道那鬼是郭一手搞的鬼。 陈叔看着成竹在胸的张阑钰,再次确认道:真不用我出手? 张阑钰摇头:不用,我自有安排。 他朝外面看看,今日阳光正好,起身往外走:我去找阿冥在园子里走走,这两日他又沉迷到裁剪做衣绣花里了,明明都跟他说不用急了。 前两天柳小姐传来消息,说是太守家的千金有事回家几日,赏花会也就推迟了。 陈叔看着洋溢着一脸满足欢喜的公子出了门,摸摸下巴,陷入沉思。 也不知让公子和教主如此亲近到底是好是坏? 虽说张阑钰说他都有安排,但陈叔一颗操劳的心还是放不下,夜里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偷偷溜了出去。 郭一手到底是凶残狠辣的江湖败类,若是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极端之举,怕是要伤到公子。 陈叔如同穿梭在黑夜中的燕子,自阴影之地掠过,旁人很难发现他的踪迹。 郭一手用鬼吓人并非是去吓唬张阑钰,因为他知道张阑钰清楚自己的底细,所以这点儿手段吓唬不住对方。 他的目的,是要把张家搅成一潭浑水,如此,他便能方便行事。 今日,郭一手的目标是张家族长。 到达族长那里要经过张家邺的院子,陈叔一路飞掠,突然听到了张阑钰的名字,他看着前方快要消失的白影,迟疑片刻决定留下偷偷听听张阑钰的四叔和四婶到底在说什么。 陈叔趴在房顶,耳朵贴在瓦片上,里面的争吵越来越激烈。 张家邺:我不过挪用你几分嫁妆,吼什么吼?你人都嫁给我了,你的银子本该就是属于我的。 四婶:你好不要脸! 张家邺似乎觉得和一个妇道人家争吵不休丢面子,虽说他们房间里此刻也没外人,但张家邺也受不了,只觉得眼前这泼妇聒噪、没教养,愈发思念养在外面温柔体贴的妾室。 张家邺想的什么虽没说出来,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他的意图,四婶和这个男人过了这么多年,哪里能不了解对方的心思? 她看着张家邺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养的有人吗? 张家邺心中一惊,但依旧强装镇定,张口反驳:你在说什么胡话? 她只是看着自己的丈夫,冷笑不语。 张家邺额上青筋凸现,忍了又忍,心中告诉自己,不能和这婆娘撕破脸。 他正要开口说软化,却见发妻转身撂下一句:我要带着磐儿回娘家。 张家邺心中一跳,他那位岳父大人可是个厉害人物,若是让妻子回去,对岳父说上几句不好听的,那他往江南那边开拓发展的路怕是要被彻底封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