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要罚法身啊?” “总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就放了是不是?” 王宝明听何婧英这样说,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一些:“那皇上会让法身跪多久啊?” “那可就不一定了。” 王宝明一听心又揪起来了:“这大殿上的石板那么冷,跪得久了,那该多难受啊。” 何婧英赶紧说道:“母妃,那我们这就去给法身熬点姜汤,回来给他擦擦膝盖。” 王宝明赶紧点头道:“好,我这就去熬。姜汤熬得越久,活血效果越好。” 萧练这一跪就是一整晚。次日上朝的大臣,刚走到殿门就看见背脊挺直,跪在大殿中央的萧练。整整一晚,大殿内的灯烛,被拨了十三次,职业的守卫换了一轮,扫洒的小厮换了两轮,可萧练仍旧直直地跪着,动也未动。 皇上上朝时对萧练视而不见,萧练也不言语,仍旧静静的跪着。萧子懋一事还好说,但萧子良一事却是涉及谋逆,谁也不愿在此事上多牵扯。但言执礼却不是趋炎附势之徒,眼见萧练因为自己受牵连,心中很是自责,上奏道:“皇上,臣恳请皇上,体谅南郡王一片赤子之心,饶恕南郡王。” 皇上抬眼看着言执礼,却兵不言语。 言执礼继续说道:“含德之厚,比于赤子。厚德方可载物,南郡王宽厚仁义,应为我大齐表率。” “你是说,朕不仅不应该罚他,还应该赏他?你可知他求的是什么吗?” “南郡王所求,是我大齐福泽绵长。” 皇上垂目说道:“你是这么想的?” “是。”言执礼说罢跪伏在地,又朗声道:“臣愿与南郡王一同请命,请皇上赦免南郡王之罪。” 言执礼此话说得别用用心。他说的是“赦免南郡王之罪”,却不是“赦免竟陵王与晋安王之罪”。虽然皇上赦免了萧练就等于同意了萧练所求,但对言执礼来说,只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他只说赦免南郡王,未曾提到竟陵王与晋安王,那么自然也就不算是为竟陵王与晋安王求情。谋逆也好,欺君犯上也好,与他半点都没有关系。 原属于太子一党的老臣,最是重礼,昨日觉得萧练沽名钓誉,但今日见萧练跪了整整一晚,想法自然是与昨日大不同了。先太子素来仁义,此时这些大臣皆认为这个看似纨绔的王爷,实则继承了先太子的仁义之风,心中甚是欣慰。同时这些老臣见皇上并未发落萧子懋与萧子良,心中早已揣测出了皇上的用意。只是萧子良与萧子懋毕竟不是自己人,他们自然不会希望皇上就这么放了这两人。但萧练与言执礼这一跪之后,情况就变了,以言执礼的说法,这是为“大齐祈福”。这样的理由冠冕堂皇,又可顺了皇上心意,何乐而不为? 这些老臣也紧随言执礼纷纷跪下,口中念道:“我等愿与南郡王一同请命。” 朝中别的大臣也回过味来。最先回过味来的就是王敬则。作为西邸一党,萧子良被软禁,王敬则自然是焦急万分,如今这送上门来的情面,他若是不领,又去哪寻别的法子为萧子良求情?当下也不含糊,与言执礼一样跪伏在地,朗声说道:“臣愿与南郡王一同请命。” 直到此时,皇上才抬起头来,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你们既然都这么说,那朕便准了。不过晋安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祭祖之后就让他回江州去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坛祭祖 两日之后,天坛祭祖如期举行。虽然只有短短两日时间,但整个仪程仍然是一丝不苟,盛大又肃穆,是大齐开国以来,自太祖登基后,最为盛大的一次仪奠。 言执礼今日天不亮便起,沐浴更衣,又去院子里逮了自家大公鸡,将大公鸡五花大绑放于案前,以露水净其羽,以香粉除其味,又置于案前焚香祝祷一个时辰,自己对着大公鸡三拜九叩后,再亲自用一个绑了红绸的盘子端到了天坛。 这也许是史上死得最有尊严的一只鸡。萧练如是想。 萧练因嫡长孙的身份,捧爵立于皇上之后,萧练身后是萧子懋,紧跟着再是萧子良。在祖宗面前,势力什么的并不重要,出生才是最重要的。为此萧子良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东南二坛,分别是萧子敬为东献官,萧子伦为南献官。主坛下,百官由萧子卿带领立于东侧,女眷由范贵妃带领立于西侧。 萧芙琳站在何婧英的前面,悄悄回头问何婧英道:“你知道这两日朝中大臣都在议论什么吗?” 何婧英轻轻摇了摇头。 萧芙琳说道:“朝中大臣都在说萧法身继承太子之位的事情。我那大侄子在殿中跪了一晚,老臣都说法身有先太子的仁义风骨。他这么跪一晚,倒是比竟陵王扫了几年佛堂都还有效果。” 何婧英莞尔道:“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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