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澄拧紧眉,看向场边的小红旗,顾朝仍旧只比蛮羌族多了一面小红旗。 但她相信,上一世能赢,这一世也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她已不记得,上一世这个闾丘连到底有没有来参加这场马球比赛。 因为一直在回想,所以顾之澄的目光一直落在闾丘连身上也不自知。 但是闾丘连自然是感觉到了顾朝那个小皇帝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他恰好策马路过顾之澄的台子跟前,忍不住侧眸与顾之澄对视了一眼,剑眉星目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还有几分看着感兴趣的猎物的势在必得,让顾之澄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子。 可她是顾朝天子,自然不能在与人对视之时怯场,所以,她狠狠地瞪了回去,警告闾丘连,她也不是个好惹的。 可闾丘连却不以为然,唇角溢出一抹邪笑,甚至乎......当众对顾之澄吹了一声口哨。 不远处,一直就将全副心神都落在闾丘连身上的陆寒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幕。 虽然闾丘连的口哨声并不响亮,甚至湮没在了场上一众如惊雷的马蹄声中。 但陆寒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其中挑衅和调.戏天子的意味,他也听得分明。 陆寒的眸子刹那间便冷了下来,攥着马球杖的修长手指已经用力到泛白。 他策马跟过去,恰好马球落到了闾丘连的马蹄旁边,于是陆寒重重一挥。 没有挥到马球,反而是挥到了闾丘连的马蹄身上。 不过闾丘连反应极快,在他骑着的骏马一声惨叫嘶鸣声中,他却安然无事轻飘飘地在马背上轻点几下,平安落地。 只是看向陆寒的那双眸子里,已经满是野火在狂烧着。 他知道陆寒挥球向来精准,所以这次,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 闾丘连挽起衣袖,露出精壮有力的胳膊来,“摄政王!是要同我痛快打一场么?” 陆寒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居高临下地抬着下颌,淡声道:“抱歉,方才只是一时失误。我是来打马球,不是打架的。” 闾丘连向来最厌恶顾朝人的狡猾和诡计多端,此刻陆寒的一个“失误”,让他气得跳脚,可火气却无处发泄。 他发誓,同这短短数日在澄都中的发现还有今日的相处来说,这个摄政王绝对是最令他厌恶的顾朝之人的代表。 最是阴险狡诈,也最是诡计多端。 但此刻众目睽睽,陆寒以“失误”轻飘飘的盖过,闾丘连也不可能挥着拳头往他脸上怼。 毕竟蛮羌族已经是顾朝隐隐公认的野蛮,他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这两个字坐实。 闾丘连只能恶狠狠的瞪了陆寒一眼,气极反笑,重新上了换上来的骏马。 ...... 一旁的顾之澄,已是脸色极难看了。 旁人隔得远,没听到闾丘连方才的那一声口哨。 可她隔得近,听得非常清晰。 上一世回忆里的恐惧仍旧如潮水,瞬时便湮没了她,几乎让她从台子上落荒而逃。 马球场上的陆寒仿佛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顾之澄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眉头稍稍蹙了一瞬,又很快松开,手里的马球杖如行云流水般一挥,又是远射进了一计极完美的球。 ...... 顾之澄离开了马球场,不见到闾丘连,心里的惊悸才仿佛消散了些。 田总管跟在她身后,细声问道:“陛下,可是要回宫了?” 虽然马球赛还有两场,但顾之澄现在若是想要离开,也无不可。 毕竟她是一国之君,想做什么,是无人敢非议的。 但顾之澄听到“回宫”二字,又忍不住皱了眉。 她轻轻摇了摇脑袋,“不必,朕只是觉得有些闷,去梨园里走一走。” 闾丘连再恐怖,也抵不上宫外的自由对她而言的珍贵。 虽梨园也不过是宫外一处行宫的园子里,但总比在皇宫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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