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顾之澄不在乎这两人的相貌,只是新奇地看着马球场上的一切。 她上一世身子不好,且母后也觉得这马球不过是用以消遣娱乐的,所以不仅是母后不允许,就连她自个儿也不屑于在马球场上浪费光阴。 但如今已是闲人一个,这马球有关的一切落在她眼里,倒是多了几分趣味。 虽蛮羌族的马都是顶好的,但顾朝的皇室马球队亦是一代又一代精挑细选精心栽培出来的,原都是蛮羌族进贡来的马,融合了顾朝本土马的血统之后,不仅更亲人,而且也灵活又有耐力,即便跑完整场马球赛,也不会累得脱力。 反观蛮羌族的马,虽健壮勇猛,却容易脱力一些,再加上来澄都水土略有不服,所以虽然在比赛中能给予顾朝马球队狠狠撞击,但顾朝的马却能灵活矫健地躲过去。 场上所有骏马的马尾都紧紧地编扎着,就连脖子上的鬃毛也剪短了抑或是变成三花形的小辫子,就是为免在比赛中马与马之间发生纠缠碰撞,容易让比赛被迫暂停。 双方的马球队都一列排开,站在顾之澄所坐的台子跟前,举起手中的马球杖向顾朝天子行礼,场面亦是非常壮观。 顾之澄的目光落在他们所持的马球杖上,看到蛮羌族队员所持的马球杖皆用兽皮包裹着,显得野性十足又威风凛凛。 相比之下,顾朝的马球杖就精巧许多,皆是刷了一层红漆,再刻以吉祥云纹抑或是其他精致的纹路,远远瞧上去,两只马球杖若是相击,便像极了文明与野蛮的对撞。 这时,由一名顾朝人和一名蛮羌族人共同托着马球入了球场,将绘着彩漆的马球放在了球场正中心的位置。 这马球不过拳头大小,但因为绘着绚烂的七色彩漆,所以即便在偌大的球场也很是醒目。 顾之澄挥了挥手,伴着一阵鼓响,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说是数十人的比赛,但因为陆寒和闾丘连这般众星拱月般的耀眼存在,所以观众们的目光几乎全聚集在了他们二人身上,就连不喜欢这两人的顾之澄,也不外如是。 闾丘连最先碰到马球,用他的马球场一击,球杖相撞,在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连带着马球杖的月牙头也将地面上的黄土挥了一大片起来,显得尘土蒙蒙,迷了马蹄。 随后便是马蹄声如雷惊响,数十匹骏马都不遗余力地追逐着马球而去。 陆寒却是没有加入追逐的队伍中,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众人身后,慢慢靠近蛮羌族的大门。 许是他对顾朝的队员们有信心,在一番激烈抢夺中,就连观众也没看清楚马球到底被谁的马球杖击中过,但是就在混乱中,有一名面白无须的顾朝队员将球重重一挑,飞出了乱军从中,正好到了陆寒的附近。 闾丘连早就在自个儿的大门前堵着,只要陆寒带着马球经过他这儿,他就一定能拦下来。 可是陆寒却未动,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后球杖一挥,在闾丘连因陆寒那一眼心悸不已的时候,马球就这样远射而进了。 观看这场马球赛的皆是顾朝的达官显贵们,自然是一阵欢呼,一面小红旗就这样插到了顾朝队的计分架上面。 这进一个球,便是得了一筹。 今日第一场比赛,因摄政王陆寒和蛮羌族首领闾丘连皆亲自下场,所以要其中一队打够十二筹,才算结束。 为了得到这重要的胜利,无论哪一方,都在拼命努力追逐着场上那小小的马球。 比赛激烈的进行着,顾朝队每得一筹,蛮羌族的队伍就会牙关紧咬追上来,一筹一筹咬得很紧。 顾之澄发现,这闾丘连的确是个狠角色,起码在武力上,似乎不输已极为出色的陆寒。 即便打了大半场,他亦没出什么汗似的,只是那双锐利带着不驯野性的眼睛,却愈发亮了。 陆寒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谪仙模样,骑在骏马身上宛如骑着祥云仙兽,衣袍猎猎而动,眸光深邃似幽幽渊川。 场上其他人,却都已累得大喘气,身上被汗水浸得闪闪发光,就连赛马,也有两匹因口吐白沫而更换了下去。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