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霁辰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易佳夕熟睡的脸庞。 昨晚从酒吧里出来后的那段记忆,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 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段一段都历历在目。 她果真穿了那件墨绿色的睡裙,长发凌乱地拢在身前,遮住些许错落有致的阴影,身形依然秾纤合度。 梁霁辰在易佳夕侧脸上亲了一下,动作轻柔地抽出手臂,为她垫好枕头,起身下床,给薛玮打电话让他送套衣服过来。 他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易佳夕昨天找给他的一件浴袍。 在一小时后,薛玮按响易佳夕家的门铃。 他不止带来了梁霁辰的一套衣服,还带了许多早点,有西式的咖啡配可颂,也有中式的灌汤鲜虾生煎包,皮蛋瘦肉粥,一碗炸酱面。 会客厅和易佳夕的卧室相隔甚远,她都能在睡梦中闻到香气。 她睁开眼,下床,汲着拖鞋循着香气,穿过走廊,找到了正坐在她家沙发上吃杂酱面的薛玮。 “你怎么在这儿。”易佳夕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薛玮忙站起来,刚要说话,看见易佳夕穿着吊带睡裙,皮肤白得刺眼,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 “我是来给阿辰……梁老师送换洗衣服的,”薛玮把早点盒往桌边一推,“顺便给你们带了点早餐。” 他没等到回音。 只听见脚步声一点点远去,薛玮这才抬起头,发现易佳夕已经不在原地了。 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易佳夕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头发简单的扎在脑后,耳朵上戴着几何图案的耳坠,晶莹摇曳。 她在沙发上坐下,薛玮自觉地往另一边挪了挪。 朋友妻不可欺,老板妻……最好看都别看。 易佳夕拆开灌汤生煎包的袋子,小口小口的吃着,速度虽慢,不知不觉也吃了一半下肚,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最近的食欲是真的好了太多。 “易小姐。”薛玮憋了许久,憋得抓心挠肝的,还是忍不住打破这在他看来十分安全的平静。 易佳夕脸稍稍一抬,意思是“有话快说。” 她嘴里还含着食物,从来没有边吃边说的习惯。 薛玮脸上陪着小心的笑,“你和我们梁老师在一起……还好吗?” 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没头没尾,易佳夕撇过头看着他。 就这一眼,易佳夕差点被他挤眉弄眼的狗腿笑容震到。 易佳夕总觉得这笑容莫名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怎样叫好,怎样叫不好?”不如先给她一个标准。 “是这样的,我做梁老师的助理也有几年了,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这个人吧,有时候是挺固执,缺乏情调,不懂变通,真的!我有时候也挺烦他的。” 薛玮小心翼翼地铺垫了许多,如果不是发现易佳夕的表情开始不耐烦,他还得继续啰嗦。 “然后呢。”易佳夕站起来,打算去拿那碗粥。 “我来我来,”薛玮帮她把粥端过来,然后才说,“梁老师要是惹你生气了,吵吵架,骂一顿就好,但是千万千万不要动手。” 易佳夕停下咀嚼的动作,“动手?” 话都说到这份上,薛玮也不再遮掩,“梁老师是拉大提琴的,手真的很重要,一点磕碰都不行,万一伤到神经,演奏生涯也就结束了。” 尽管他的语气相当委婉,委婉到近乎诚恳的地步,易佳夕还是听出来,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易佳夕并不生气,只是徐徐地问,“你指的是,他上回手受伤,取消演奏会那件事?” 薛玮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看这意思,易佳夕听明白了,那回梁霁辰手受伤,薛玮以为是他们吵架,她给打出来的。 先不论自己在薛玮眼中的形象为何如此残暴,更重要的是,薛玮作为梁霁辰的助理,也不知道他的手是怎么伤的。 其实,要不是薛玮提起,易佳夕本来都忘了这事。 梁霁辰的手已经恢复了,下一次演奏会也提上了日程,她没有深究过他受伤的原因。 易佳夕放下筷子,笑盈盈地冲薛玮勾勾手指。 他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这易小姐一脸要把他骗去严刑拷问的样子,心里紧张极了,却不敢不凑过去。 别的不说,谁让她现在不止是老板的女朋友,而且还是女朋友的老板,薛玮实在得罪不起。 一个不小心,就是两头不讨好。 他竖着耳朵凑过去一点,“怎么啦?” 易佳夕声音柔柔的,“是你梁老师告诉你,他的手是被我打伤的吗?”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