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无咎身旁的另外一个年轻女子,突然散出地仙八层的威势,凛然道:“再敢往前一步,将视为欺凌挑衅之举!”话音未落,她已是玉剑在手而蓄势待发。 阿隆的脸色一沉,便想发作,而两个女子的拼命架势,还是让他有所顾忌。他闷哼一声,就此止步,却又昂起下巴,冷冷道:“无咎,你找宗主何事?” “唉!” 无咎抱着拐杖,摇头叹息。搁在以往,他定要为人性的龌蹉与世道的炎凉而感慨一番,而眼下他懒得多说,直接道明来意—— “在观海子宗主的恳求下,我让我的十三位兄弟,参与攻打星云宗,而如今宗门已然光复,我的兄弟们却不知去向。还请宗主他老人家,高抬贵手,放我的兄弟回转,我无咎将不胜感激!” “宗主外出多日……” “去了何处?” “无可奉告……好吧,此前攻打十二峰,星海境被毁,神獬现身,于是宗主带人围捕,至于最终如何,尚不得而知……” “神獬又现身了?” “何意?” “阿隆长老,你缘何留在此地?” “十二峰光复伊始,百废待兴,本长老奉命留下打理宗门事务,诸如甄别弟子、修葺护山大阵,等等,忙得焦头烂额。故而,本长老劝你莫要生事,且安心等待,你的兄弟们自有返回那日!” “不知苦云子如何……” “哼,得寸进尺!” 阿隆没说几句话,又变得盛气凌人。 无咎顿了顿手中的拐杖,轻声道:“春花姐,灵儿,你我回去吧——” 常言道,人穷志短。 他不是穷,而是命不由己。纵有万般的愤怒,也只能继续忍耐。他倒是想留下几句狠话,有用吗? 灵儿拿出一块玉片,也就是星海宗的云板,扶着无咎坐于其上,然后默默离开了青龙峰…… 星海宗的十二峰,不乏风景秀美的所在,而各地均有弟子看守,可见宗门巨变的余波未定。 三人也没心思闲逛,顺着原路返回。 途中,无咎斜坐在云板上,抱着拐杖,离地三尺,悠悠往前。而他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悠闲,只有无尽的忧郁在他的眼光深处闪现。 灵儿与韦春花,陪同左右,踏空慢行。许是想要某人放松心境,两人说起星海宗的往事—— “青龙峰的圣殿,有两头镇殿神兽,一为黑蛟,死于星海境,一为神獬,下落不明。当年星海宗覆灭之前,有神獬现身之说。后来得知,那不过是一场圈套。如今神獬再次现身,无咎不免加以质问。而阿隆长老屡次变节,对此讳莫如深,自然不愿多提……” “莫非阿隆说谎,观海子故意回避……” “你我来到此地,形同禁足,耳目受阻,真相未知啊……” “这般等待下去,难以安心,不如我设法打探一二……” “嗯,老姐姐不妨从穆源入手……” 玄武崖也有弟子看守,正是穆源与侩伯、艾方子。而只要无咎没有离开十二峰,三人也不敢轻易过问。 须臾,玄武崖就在面前。 山脚下,侩伯与几个弟子,在忙着修葺毁坏的房舍。 韦春花与灵儿递个眼色,径自走了过去。 灵儿则是伸手抓着云板,带着无咎,循着盘山石梯,缓缓往上。而她并未返回洞府,她想着与某人故地重游。 “当年的我,清扫过玄武崖的每一层台阶……” 灵儿看着熟悉的石梯,眼光中闪烁着追忆之色。 “而清扫过罢,我便在崖顶歇息片刻,然后返回洞府,如此日复一日,直至遇到了你。无咎啊,是否记得你的丑女兄弟?” 自从被瑞祥种下精血魂禁,直至重返十二峰,无咎不是昏昏欲睡,便是郁郁寡欢。他苍白的面颊上,难见一丝笑容。哪怕是灵儿与他说话,他也沉默寡言。当他听到“丑女兄弟”四个字,顿时有了几分精神。 “嗯……” “这便是冥风口,你曾于此受难,戊名……且不提他……” 玄武崖的峰顶,便是冥风口,却早已损毁,仅剩下半截石峰孤独耸立。而曾经的青石尚在,铁索禁锢的痕迹也清晰可见。 “你当年受难,很是凄惨,之后天各一方,我还念念不忘呢!” 灵儿收起云板,搀扶无咎落地,回想着当年的情景,她不禁又恢复了淘气的模样,歪着脑袋笑道:“且效仿一回啊,让你我兄弟,再重温当年的岁月哦……” “嗯……” 无咎坐在青石上,又慢慢趴下。 “哎呀,不必当真……” 灵儿原本只是说笑,伸手阻拦。而无咎已趴在青石上,一如当年受难的模样。她稍作迟疑,就势倚着青石坐下。两人的脑袋抵着脑袋,很是亲密无间。 “嘻嘻,还少了一壶酒……” 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