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乃是修士,有过目不忘之能。难他不会在兽皮**之前记下经文,如此浅显的道理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玄玉还真的不是明知故问,无非疑心太重,总以为诡计多端的对手另有隐瞒,反而失去了他应有的清醒。他愕然半晌,羞怒起身道:“田奇岂不白死了?你敢耍我……” 无咎坐着不动,满脸的真诚:“你借手杀了田奇,我也道出了隐情并好心提醒。至于常先他认不认账,与我无关啊!” 玄玉脸色变幻,愤愤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无咎耸耸肩头,不无感慨地长舒了口气。 田奇那个家伙死得其所,罪有应得。至于他是否死的明白,谁又得清楚呢。 常先虽然帮着自己修补阵法,自己并不欠他人情。不妨让玄玉继续与他纠缠下去,反正他也不会认账。 而那篇《天刑符经》,不过寥寥数百字,究竟有何用处呢,根本看不懂呀…… 无咎静坐了片刻,懒得多想,站起身来,抬脚走出了洞府。 恰是山风鼓荡之际,仿若天地开阖而云飞雾绕。一道霞光透过峰巅倾洒而下,顿时瑰丽莫测而变幻万千。只是所在的四周依然笼罩在背阴之中,平添了几分压抑与欲挣不破的窘境。 无咎在门前踱了几步,竭力远眺。而那绚烂夺目的霞光就在头,依然可望而不可触及。 他背靠着石壁慢慢坐在阴暗之中,百无聊赖般地挥袖扑打着。 云雾飘渺而来,虚无而去,同样是看得见,却又无从把握。 他转而越过栈道看向前方,然后昂起头来,眯缝着双眼,缓缓散开神识。一时之间,神识随着身旁的云雾飘来荡去,再荡去飘来,悠悠然而忘我,再又顺着风云扶摇直上。 他无咎自从踏上灵山的半年以来,始终困顿于危机之中。便像一个结茧的毛毛虫,虽然躲在洞府之中,却整日里手忙脚乱,没有一刻的轻松。而毛毛虫尚有破蛹羽化之时,他却看不到来日的情形,只能去全力以赴,然后听天由命! 如今突然抛开一切,才发觉天光的明媚与风儿的轻盈。 嗯,自由自在,真好! 在临渊对峙的百丈之外,玄玉犹自守在崖边。他留意着对面某人的一举一动,回想着此前遭到的戏弄,依然郁闷难消,忍不住传音道:“你逍遥不了几日,不妨想一想日后的下场。换成是我,必然惶惶无措也!” 无咎不声不吭,自顾陶醉在风云的变幻之中。 “妙山长老已外出数月之久,只为寻找门主的下落,一旦真相大白,你的好运气也就到了头,呵呵!” 玄玉像是在好心劝,却又带着恫吓的意味,如同看到了某人最终的下场,他竟是出声嘲笑起来。 原来灵霞山的几位长老并没有闲着,而是在暗中寻找祁散人的下落。或者是,在想方设法对付自己。 无咎虽然置若罔闻,却听得清楚。他大为扫兴,只得睁开双眼,微微皱眉,恍然道:“玄玉,这才是你急着讨要经文的缘由?” 玄玉了头,又微微摇头:“猜测不差,或有出入。究竟如何,已无关紧要。” 无咎透过云雾看向故作深沉的玄玉,呲牙一乐:“嘿嘿,你莫非在等着我弄巧成拙的那一日?我明了吧,你注定要郁郁寡欢一辈子!” 玄玉神态依旧,继续高深莫测:“你倒是看重掌门弟子的身份,却不知又有谁会放在眼里……” 无咎微微一怔:“哦……此话怎讲?” 玄玉自觉失言,竟不再多,随即双目微阖,摆出一个安然入定的模样。 无咎也不追问,懒懒靠在石壁上而若有所思。 山崖临渊对峙,四周天高云阔。一阵劲风吹来,霎时云光变幻而雾气横卷。 “玄玉,你籍贯哪里,又是何时踏入的仙门呀?” 许是坐着烦闷,某人默然良久,眼珠一转,没话找话。 “关你何事!” 另外一方没作多想,随声叱呵。一问一答,在云雾之间继续。 “你声称我时日无多,我却怕以后再也不到你。与其伤感凭吊无影,倒不如今日惜缘而畅谈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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