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扔了喂野狗……咦? 车上之人被扒拉着两臂伸开,右手拇指上的一截东西在月光下微微闪亮。 宁二低头凝视,慢慢抓过那只手指,上面竟然套着一截指环,似骨似玉。他两眼放光,伸手就摘,而任凭如何使力,指环纹丝不动,即便是将整条手臂给扯得左右摇晃,依然徒劳无功。 “古怪!说不定真是好东西呢,人死了又不怕疼的……” 他嘀咕了一声,伸手从后腰摸出一把小刀,想都不想便冲着那根拇指切去,而左右划拉、上下切割,手指头连个刀口都不见。他有些急了,挥起小刀便狠狠剁下。而不过瞬间,只觉得两手一麻,整个人便如雷击一般,小刀“嗖”的一声便飞了出去。他连连后退,目瞪口呆。 那边大郎在喊:“狗日的宁二,莫不又是屙了一裤裆……” 宁二猛一激灵,慌忙伸手盖好了雨布,俯身捡起了小刀,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去,却还是禁不住频频回头而心神恍惚…… …… 接连三日,途中没有村落,到了第四日的傍晚,天上下起了雨。 三辆大车顺着林荫道一阵疾行,前方出现了一大片土坡。烟雨之中,村舍院落朦胧。 记得此处叫作坡下村,该有十来户人家,此时却是不见炊烟,也不闻犬吠声, 马爷吆喝着,带着马车直接冲上了土坡。村口恰好有三间凉棚,四下里颇为宽敞。将车马就近赶进两间凉棚,马嘶声、叫喊声忙做一团,接着众人手忙脚乱跑进另外一间凉棚。 而马爷的吆喝仍在继续—— “药材盖好了没有?” “盖好了。” “生丝盖好了没有?” “马爷你就放心吧!” “得嘞,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大郎、宁二,去村里知会一声,换些柴米来用……” “嗯嗯……” 三间凉棚不大,恰好容得下车马的歇息。地势居高的一间凉棚,则是晃动着马爷与洪老爹等人的身影。燃起了几根松明火把,阴雨交加的暮色中顿时明亮许多。众人卸下铺盖,继续忙碌。 山松多油脂,劈成细条,燃以照明,是为松明火把,远行赶路的商贩常常带上一捆备用。 大郎与宁二举着火把,顶着油布,结伴并肩,奔着村里跑去。 马爷等人已将铺盖等物在地上铺开,各自坐下歇息叙话。 洪老爹擤着鼻涕,忧心忡忡道:“马爷,看情形不妙啊!怕是赶上了迟来的雨季,三五日天晴不了!”他转而望向远处,又自言自语道:“该是掌灯时分,缘何不见光亮……” 透过雨雾看去,几十丈外的村舍笼罩着阴暗中,见不到一丝光亮,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马爷跟着抬眼一瞥,稍稍疑惑,没作多想,手抚胡须道:“倒也无妨!韩水渡就在五百里外,两月内足以抵达。常把式,车马安顿好了没有?” 常把式回道:“马爷放心,一切都已妥当。牛夯、蛮子,再去查看一二,莫让马儿淋雨受凉!” 牛夯坐着不动,伸脚一踢:“蛮子,哥要歇会儿,你头回出门,还不勤快点儿……” 蛮子慌忙爬起来,冒着小雨跑向几丈外的两间草棚。 洪老爹道:“啧啧,牛夯这孩子,也知道使唤人了!” 牛夯自得一笑:“嘿嘿,跟着马爷长本事哩……” 马爷伸手捋着胡须,四平八稳坐着。 此行由几家人合伙贩卖于南陵与火沙两国之间,虽路途遥远,餐风露宿,很是辛苦,却利润丰厚。而半道儿难免遇上风险,于是见多识广的马爷便成了领头人。或有意外,也总能化险为夷。而众人常年结伴营生,彼此熟稔,歇息之余,说笑无忌。只有才将成年的蛮子是首次出门,难免生涩几分。 蛮子跑进草棚,将几匹马收拢拴好了,又给马儿添了几把食料,扭头跑向临近的棚子查看。雨水淅沥而下,再顺着水沟流淌。三辆大车并排置放,皆盖着雨布,黑暗中看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