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入,农人归,倦鸟返。 谢啸青在一大群黑衣武士的簇拥下,急匆匆的赶回驻地。 隔着老远,他就见到一批披坚执锐、气息沉凝的赤甲黄缨精骑,牵着战马伫立在大门外的另一旁。 谢啸青一眼就认出了这些精骑的身份,急切的脚步不由的放慢了一些。 “天倾军……谁来了?” 这个时候,天倾军的人出现在他武士楼的驻地外,来意……很耐人寻味啊! 但没走几步,他的脚步就又轻快了起来。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是天倾军求着他武士楼! 他大步流星的跨过门槛,簇拥在他身后的众多黑衣武士随着他的脚步一个一个消失在深幽的宅院里。 当他步入后院的时候,他的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他走入一片嶙峋的怪石当中,快步往荷花池旁的水榭行去,这个点,父亲大人应该在水榭旁看书…… 但他转过一条小路后,忽然见到一个熟人阴沉着脸迎面走来。 他有些意外。 来人也是愣了愣,旋即便张开双臂大笑着迎上来:“啸青,有日子没见了。” 谢啸青心头猜测着来人的来意,同样张开双臂熟络的与来人拥抱:“上次相见,还是在燕家老大人的寿宴上吧……对了无极,你怎会在此?” 来人正是借此次大雪山武林大会名传燕西北三州的天倾军少帅,李无极! 李无极笑呵呵的回道:“一点小事,来与楼主商谈。” 小事? 一点小事能劳动你李世子大驾吗? 你李无极是什么性格,你自己心头没点数吗? 谢啸青心头冷笑着,面上却热情的把住李无极的手臂,说道:“谈得怎么样?需要小弟去说几句好话吗?” 这阵子他作为武士楼的外交大使东奔西跑,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心思或许还不及老一辈的枭雄们深沉,但用来与李无极这些自小便认识的熟人勾心斗角,绰绰有余! “谢了兄弟。” 李无极拍了拍谢啸青的肩膀,笑道:“我与楼主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下次再有事与楼主商议,再来劳烦你帮我说好话吧!” 不待谢啸青回话,他又道:“我今儿还有些急事要办,就不和喝酒了,等大雪山武林大会的事过后,我来做东,把兄弟们都叫来好好乐呵几天!” 谢啸青笑眯眯的一口应下:“一言为定。” 二人就此作别。 谢啸青在嶙峋的怪石间转了好几个弯儿后,忽然发出了两声意义不明的冷笑。 他加快步伐,沿着清净的青石板小路走入荷花池畔的水榭,他爹果然在水榭里喝茶,桌对面还有一个茶碗没来得及撤走。 谢啸青步入水榭,正在看书的谢君行头也没抬的轻声道:“回来了,和石氏谈得怎么样?” “还杵着干嘛,去给我沏碗茶过来啊!” 谢啸青没急着回答父亲的话,而是调过脸没好气儿的对立在水榭外的侍卫说道。 “是,少主。” 水榭外的侍卫匆匆离去。 谢啸青坐到父亲对面,一手扫开面前的茶碗,抱怨道:“爹,下次再有这种事儿,还是您亲自出马吧,和老狐狸兜圈子太累了!” 谢君行抬起头来,俊逸的面容上浮起了狭促的笑意:“怎么,你不盼着爹早点老,你好接手咱家的武士楼吗?这就受不了?” “别!” 谢啸青一歪嘴儿:“这楼主还是您继续当着吧,孩儿还小,还得在您的羽翼下再成长几年……” 若不是考虑到做父亲的颜面,谢君行真的很想笑出声来。 年轻的菜鸟哟。 你以为江湖是什么? 打打杀杀吗? 错! 江湖是人情世故! “好了,别贫了,说正事儿吧,石氏三雄是怎么说的?” 谢君行说道。 谢啸青:“孩儿不都说了嘛,就是兜圈子,各种兜圈子,孩儿一说正事儿,他们就打哈哈,跟他们坐了小半日,都没给孩儿一句准话……不过他们的态度还是多好的,晌午时,哥仨一起陪孩儿吃饭,一顿饭吃得孩儿兢兢战战。” 谢君行又想笑。 年轻的菜鸟哟。 你以为别人什么都没说。 事实上,别人早就已经表明态度了! “好了,为父知道了。” 谢君行点头道。 谢啸青:“对了爹,李无极来做什么?” 谢君行:“你去石氏做什么,李无极来就是做什么。” 谢啸青:“您给他准话了?” 谢君行笑着反问道:“你觉得为父会给他准话吗?” 谢啸青一拍茶几,舒爽的靠在太师椅上:“这才对嘛,孩儿见了李无极那张高高在上,好像谁都看不起的脸,心头就腻味儿得慌,他李家是靠什么发的家,谁心头还没点数儿吗?装您妈呢!” “出口成文不成脏,何时何地礼不废,稍后自己去领二十记家法!” 谢君行却是突然把脸一板,威严的说道。 谢啸青条件反射的打了自己的嘴一巴掌,苦着脸哀嚎道:“爹,我还是个孩子啊……” 谢君行视若无睹,淡淡的笑道:“不过,你说得也对,爹也不大看得上李无极这个人……嗯,这次他李家可能要倒霉!” “嗯?” 谢啸青登时就来就精神,连家法都抛到脑后了:“爹,您收到什么风了?” 然而,谢君行却在他期盼的目光中缓缓摇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