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官家换个地方,我与二妹、贴身近侍服侍,不得再让外人靠近。” …… 皇帝可能不是重病、而是中毒的消息,暂时还没传到宣佑门之外的外廷;不过因为此事早已惊动御医署,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帝卧床不起、不省人事了。 文武大臣、各衙官吏依旧上值,朝廷各机构表面上还似乎保持着运转,但是人们早就毫无心思办公了。在这风云动荡之际,谁还有心思去理会政务? 奏章在金祥殿和政事堂大量堆积,或无人理会、或处理缓慢。连宰相们每日到政事堂也是走走过场,主要是为了探听一下皇帝的病情。 大伙儿见面打躬作揖,装作镇定有礼,但谁也不知道对方肚子里究竟在考虑什么,如何打算眼前的情势。 “咚……”忽然一声钟声传来。宰相范质发觉坐在对面的王溥浑身都是一颤。 范质见状,抬头看着王溥,意味深长地说道:“听,也敲鼓了,只是酉时的钟声。” 王溥呼出一口气,脸色有点尴尬道:“下值的时辰了。” 二人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面对面作揖道,“范相公告辞。”“王相公告辞。” 范质如同平常上下值,乘马车回家。刚到家里,立刻有个身穿布袍头戴幞头的文人急匆匆地见他,范质遂引其入内,径直至内宅密室。 文士上前沉声道:“刚才在马行街旁的义井巷口,护国公罗延环与内阁辅政左攸见面了。” “哦?”范质微微有点惊讶。 文士小声耳语道:“如今朝廷动荡,李处耘带大军在外,事情将会如何尚不明朗……如果李处耘有什么事,罗延环肯定脱不了干系,这俩人乃患难之交,一个鼻孔出气谁不知道……” 他顿了顿又道,“可罗延环去找左攸,又是为何?” 范质不动声色道:“当年郭绍也在微末之时,罗延环是左攸举荐给他的。要说左攸对罗延环有知遇之恩,也说得过去。” “原来还有这等往事。”文士恍然道,他又皱眉沉吟道,“可……左攸是郭绍之心腹,与之情谊,肯定比与罗延环深。” 范质冷笑道:“若郭绍仍在,不仅左攸,罗延环和李处耘不也是他的人?” 文士一语顿塞。 俩人对坐一会儿,范质便起身挪开一副书架,墙上挂着一块白布。他撩起白布,见暗墙里竟然供着一块牌位,上书:大周睿武孝文皇帝之位。 范质点了三炷香,与文士一起跪在灵位前,叩拜数次。 范质跪在那里,神情时而悲、时而愤慨,良久不语。 一幕幕往事又涌上他的心头,大雪纷飞之中,躲避在破庙中的范质,被大周太祖郭威找到,郭威脱下自己的斗篷,亲手给他披上……深夜的烛火下,先帝(柴荣)与自己对烛夜谈,推心置腹…… “士为知己者死……”范质声音悲切又屈辱,“老夫当年就该死的。” 文士神色肃然,慎重地劝道:“范公若轻性命,亦于事无补。” 范质痛苦地说道:“先帝托孤老臣,老臣眼睁睁看着强人欺凌孤儿寡母谋朝篡位,竟投身国贼,他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太祖、先帝?” 文士又劝道:“公身居许朝为官,非图荣华富贵,只是等待时机,太祖先帝若泉下有知,亦体察公之忠心。彼时国贼内外勾结,手握重兵,后排除异己,内外大权皆握其党羽之手;若轻举妄动,不过枉送性命,何益之有?若大周忠臣都这样无益送命,被铲除殆尽,复国更无指望矣……” 范质被劝,却忽然更加羞怒,咬牙道:“国贼不仅篡位,竟娶先帝遗孀,此等羞辱,简直丧心病狂!天怒人怨!” 他抬头望着那副牌位,正色道:“臣在先帝面前发誓,绝非忘恩负义,为苟且偷生!苟全性命实乃权宜之计,以待时机。当此之时,吾等以命相报的时候到了!” 二人再次虔诚地磕头叩拜,然后站了起来。 文士道:“此时纵是动荡,可咱们实力太弱,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