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都奇怪,范思墨拉开帷幔,打开一道窗,夏川萂她们可以从这道窗俯视一楼大堂。 原来是郭继昌在宴请队友和宾客,范思墨笑道:“定是这位二公子今日赢了比赛,大赚一笔,才会包了半个大堂设宴款待。” 夏川萂道:“确实胜了袁德旺一球,赢了今日这上半场。” 下面郭继昌穿着红黑相间的棉麻混纺的粗布劲装,头发高高扎起做飞扬的马尾,额头勒着与衣裳同色的编织抹额,他身量高挑,肤色微黑,脸颊红润尚带婴儿肥,一双与郭继业截然不同的丹凤眼湛然有神,此时正豪迈的脚踏座椅,双手捧着一个黑瓷大碗,仰头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然后亮出碗底,顿时迎来一片叫好喝彩声。 跟绿林好汉似的。 范思墨撇撇嘴,道:“以前他会将喝完的酒碗摔在地上,被我请出去两回之后,现在学会不摔碗了。” 夏川萂闻言嗤嗤笑了起来,楚霜华也以扇遮面,不由莞尔。 郭继拙为郭继昌说好话,道:“昌弟性子疏阔单纯,他没有恶意的。” 范思墨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没说他有恶意,只是丰楼是做生意的地方,若是他的碎瓷片伤到客人,就是我丰楼的不是了。” 郭继拙看了夏川萂一眼,就笑道:“你说的很是,后来我也说过他,在府内自是由着他的性子来,在府外,还是要尊一下别人的规矩的,他很听劝,这才改了。” 范思墨随口笑道:“不改也成啊,不要来丰楼宴客就好了嘛。” 这话说的郭继拙哑口无言,只好讪讪住口。 他是知道的,丰楼其实很不愿意接待郭氏客人,尤其是郭继昌这些嫡枝子弟,轻了不行重了不行,只喝酒吃饭付钱这一项,就怎么都不会讨好那些郭氏的人。 当然,郭继拙自认除外。 郭继昌占据了一半大堂吃酒作了吵吵嚷嚷,也有看不过他或者看不过郭氏的人在大堂的另一边说些风凉话。 “啧啧,亲兄长在边关吃沙咽风杀敌十年,倒是赚的废物兄弟们在这金玉满堂消金窟里美酒佳肴寻欢作乐,唉,我怎么就没这么个冤大头做兄长呢?”一个人拿着酒壶摇头晃脑的大声感叹着,脸上落寞嫉妒之情惟妙惟肖,惹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郭继昌那半边大堂却是陡然一静,趁的这半边笑声更加猖狂了。 夏川萂站在楼上挑眉,心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那半边又有人“驳斥”这个开口说话的人,道:“无双公子的兄弟也不全都是废物,今日球赛可是人家胜了,以往球赛也少有输的。” 和他同桌的一人调侃道:“无双公子在战场上打胜仗撵的胡人屁滚尿流,他的兄弟就在球场上赢球,你们说,这是不是虎兄无犬弟呢?” 另外一个人就鄙视他道:“你可回去多念几本书再来咱们面前掉书袋吧,这话说的是‘虎父无犬子’,跟什么兄什么弟有什么关系?” 刚才说话那人就忙倒酒讨饶道:“是兄弟的不是,说错了话,来来来,兄弟自罚三碗,给兄弟们道歉哈......” 其他人就都嘻嘻哈哈的笑将起来,其实他们都明白,这人是故意这样说的。 听到他们这桌人说的这些话的其他人,不免就有些嘀咕了:“虽说球场如战场,但这球场可不会死人,哎呦,你踢我作甚?!” 同桌就提醒道:“快别说了,人家过来了。” 嘀咕这人扭头一瞧,正是郭继昌端着酒碗过来,他就是一个随口说两句公道话的路人,可不想也没胆子惹麻烦,见到郭继昌朝着他们这边过来,就缩头缩脑的坐在座位上不敢动了。 郭继昌却是没有朝这人发难,他端着酒碗昂首挺胸的走进这半边大堂场地中央,半点不畏惧的对众人拱拱手,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但我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诸位说的都是实话。” 这些人原本见到他走过来,都静了下来等着听他会说些什么,是恼羞成怒还是羞愤欲死? 都没有,人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反倒显的他们枉做小人了。 郭继业对上堂内众人各种视线,笑笑,继续道:“我的兄长无双公子,”夏川萂一听到这个名号就想笑,看来张叔景是特意将她给郭继业取的这个名号给叫出去了,“还不满十四岁就上了战场,这些年他杀胡掳,破王帐,为我大周、为我郭氏立下赫赫战功,我作为他的兄弟,我以他为荣!” 说罢就将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众人顿时为他叫好,觉着他这个少年郎坦荡从容,心地宽阔,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更有一人提起自己桌上的酒坛,给他手里空着的酒碗再次满上。 郭继昌饮过一回,继续大声道:“我今年已满十六,也想效仿兄长当年披挂甲衣,去西北杀几个犯我边疆的胡掳,奈何家中父、祖、母、亲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