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号。” 她点点头,随着他进电梯。 “成人发热到四十度是件可怕的事,小孩子不要太紧张,来得快也会去得快,可能是季节变化不太适应,肺部没有杂音,血也没炎症,输点液就好了。”医生温和地收回听筒,看看两人,目光落在诸航身上。 “你爱人?” 他点头。 她摇头。 医生笑了,低头写处方,“新妈妈太紧张,你安慰安慰她。” “哪有?”诸航听着医生轻松的口气,紧绷的双肩哗地一松,抢过处方,噔噔跑出去,下楼拿药液。 “你们家是女主外、男主内?”医生戏谑地打趣抱孩子的卓绍华。 他浅浅地笑,不多解释。 帆帆太小,针头不能戳在手腕上,只得戳在脚背上。发热的他可没有平时那么坚强,把喉咙都哭哑了,卓绍华生生出了一身汗。护士连着戳了三针,才把药液输上。在一边帮忙的诸航,背过身去,肩膀轻轻抖动。 “我一直以为生在特权家庭,可以横着在大街上走。其实生起病来,也就是一普通人。”她抹了把脸,在他身边坐下。 他又失语了,实在是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他是生在特权家庭,从没觉得比别人幸运,其实有时比别人更辛苦。 输液室暖气开着,并不冷,但小帆帆光着脚,还是会凉。他把睡毯垫在小帆帆的身下,脱下大衣盖在上面,大大的手掌包着小脚。 他想起帆帆从产房抱出来时,印在出生证上的那个蓝色小脚印,那么小,那么软,瞬间就让他疼到心坎中。此时,他才觉得这个小生命和自己有着割不断的牵扯,这是一种陌生的情愫,有责任,有义务,还有满满的爱。 因为他的出生,自己的生命多了一份神圣。 “家人、朋友有事,你是不是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她这一晚的表现,他算看出来了。 她抬起手,把那团蓬乱的头发弄得更乱。“其他的我又不会,只能帮这些小忙了。” “诸航,把手放下。”输液室人不多,但形像还是得注意。 她扮个鬼脸,手从头发顺势滑到小帆帆身上。药液发挥作用了,小脸没那么烫,他安安静静地睡沉。 “呼,刚才真是各种情绪!”她拍拍心口。 “在他长大的过程中,也许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如果那时她不在他身边,谁和他一起扛起这些?不是没有这个能力独自扛,而是渴望在那时,能够有双柔弱的手,和他一同,十指紧握。 做一个称职的父亲比想像中难太多,不是付出体力,不是有坚强的意志力,不是能忍受孤单、寂寞,不是付出全部的心血就可以。 他同样需要鼓励与支撑,而能给予他的人只有她。 他----突地渴望她的一个承诺,永永远远的承诺。 心跳戛然停止,他惊愕地抿紧唇。 没有人应声。 他转过头。惊吓过后,神经一松,她任睡意侵袭,坐着打起了瞌睡,头一顶一顶,身子会朝外歪去,却不会朝他的肩膀靠来。 轻叹一声,他腾出手,揽过她的头,将她贴上他的肩。 她微微拧了下眉,然后眉宇放平。 在他与她结识的这三个多月中,他都没见过她用任何化妆品,身上也从没有任何香气。她却自有白皙的肌肤,清新的气息每天都像被阳光笼罩。她是不是有很好的身材,他不知。之前是挺着个大肚子,现在是被宽松的衣服遮住。但好与坏,有什么区别?她乐观热情的天性,无人可比。 细细端详,虽说帆帆的轮廓与他相似,睡着的他,和她的表情却是一模一样。一个睡在他的膝上,一个窝在他肩上。在外人眼中,他们就像幸福的一家人。 像?凝视的眼神浮上苦涩。 晨光从窗台挤进来,折射出一道道光线,照上在椅中蜷缩着的诸航。 诸航环抱住双肩,扭扭僵硬的脖子,慢慢睁开眼。灯刚熄去,室内还没那么明亮,但身边冒着青色胡渣的首长,她看得很清楚,眼眶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 “你一夜都没合眼?”她很羞愧,睡得那么死,还压着他的肩。 “帆帆热度退了。”他笑得很欣慰。 她记得要吊两瓶药液,那个滴速超慢,他要看着,哪能合眼。“你该叫醒我的。”她咕哝。 “你睡得很香。” -她红了脸,“我去买点早餐。” 埋头往外走,差点撞上从外面进来的成功,他闪身避开,叫道:“喂,地上有钱啊,走路都不看人。” “好了,这是你的地盘,你去买。我吃肯德基的早餐就好,首长的就大娘水饺对付下。”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