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着涟绛,这些话说出口时不再是原本的模样:“不会。” “嗯?”涟绛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你先是自己,之后才能爱人。”观御伸手替他拢一拢大氅,神情专注,“这世上没有人值得你难过。” 我也是。 涟绛似懂非懂地眨眼,不知观御为何说这些话,心绪微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观御摇头:“没有。” “那你为何突然与我说这些?”涟绛忍不住追问。 他记得上次观御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是因为他情动却不自知,而那时他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今观御又说这么多莫名的话,想来也有自己的道理,总不会是突发奇想。只不过这道理又是他捉摸不透的一部分。 观御让他不要多想,他难免觉得恼怒,气鼓鼓地挥开观御的手:“你老这样,什么事都不与我明说,非要让我自己去猜。” 可有些事本就不能开口。 以涟绛的性子,若是知道三界诸神可以借九尾狐之身诛杀魔骨,他绝不会有半分迟疑。 他爱观御是真,爱三界众生也是真,无分轻重。 只是要想有所成全,就必须有所失去。而他,只会选择成全苍生。 观御没有办法向他开口,只好沉默。 涟绛斜睨观御,生气之余又感到难过:“你与我说一句实话,就这么......”难吗? “殿下!”月行来得及时,正巧赶在这档口上。 涟绛拽一拽观御袖子,不想再与他吵:“月行找你。” 观御顺台阶下,握住他的手一道往门外走:“一起。” 掌心的温度交织在一起,涟绛心里那点气便散得没影。 他微微皱眉,盯着自己与观御十指相扣的手,咕哝不清:“完了完了,涟绛,你没救了。” “什么?”观御没听清,微微低下头问。 涟绛眼睛一弯:“不告诉你。” 观御:...... 涟绛见他表情微滞,憋不住笑。 等拉开门瞧见月行,以及月行怀里抱着的黑乎乎一团小崽子,涟绛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到那小崽子身上。他抽出手试探着摸一摸那小黑团子:“这是?” “麒麟。”观御手里一空,便从月行手里接过麒麟。 麒麟亲昵地蹭他的下巴,又在他警告的眼神里呜呜叫着跳到地上。 涟绛忍俊不禁,一边笑一边推着观御往外走:“它蹭你是因为喜欢你,你怎么还就非要凶巴巴的冷着一张脸?” 观御不接话,与他一同踩进雪里,身后麒麟迈着四只小短腿嗷呜叫唤着跟过来。 水中月比不得长生殿那么宏伟。因为只是涟绛一个人住,所以院落不大,寥寥几眼便能将整座院子纳入眼中。 院子正中有一棵上了年纪的桃树。它的枝干较其他任何桃树都要粗壮,枝桠上常年开着花,只是冬日没有春夏时开的茂盛,仅有四五朵点缀在枝头,又被大雪覆盖。 涟绛扫开树下青石桌椅上覆着的雪,却不往石凳上坐,反而仰身躺进积雪中,任由雪沫子浇得满头满脸。 “别这么躺着,地上很凉。”观御皱眉,伸手想将他拉起来。 他抬抬胳膊挥开观御的手,眼睛半睁不睁:“昨天你让我挨着墙怎么就不觉得凉?” 观御低着头定定地看着涟绛,心想昨天确实有些失控,好像没太能顾得上涟绛感受,于是说:“我下次注意。” 涟绛眨眼,心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