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栋?”陈穆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左转的最里面。” 老小区的停车位没有经过系统的规划,停车都是见缝插针,哪能塞下一辆就塞哪儿。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已经到家,位置没那么好找。 陈穆开着车围着楼转了一圈才找到个斜坡开上去勉强停放。 “您随便找个地方停下就好。”林殊止说。他就只下个车而已。 陈穆异常执拗,根本不听他言。 车子停好便熄了火,发动机造成的车身轻微震动也消失不见。 林殊止早已做好所有准备,几乎是熄火的下一秒就松开安全带:“今天谢谢您,您早点回去,路上小心,晚上也早点睡,晚安。” 他语速飞快,心跳也飞快。 他要跑了。 手刚搭上车门陈穆就将他拉了回来,力度之大反抗不得。 林殊止被迫坐回来,但手上的牵制还没放开。 他下意识去看陈穆,陈穆恰好也在看他。 陈穆虹膜颜色偏深,一眼望不到底。 “还有事吗?”这话说出口莫名没有底气。 陈穆的手紧了紧:“难道不是你还有事和我说?” “没有啊。”林殊止声音越来越虚。 陈穆提醒道:“刚刚在桥上,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人的生理构造决定了他无法像骆驼一样将头埋到胸前。 陈穆静默无言,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等待林殊止更换一个说法。 林殊止彻底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陈穆就是听见了的,只是刚才不搭理他而已。 他刚刚还很可笑地给陈穆找了各种不回答的理由。 比如开车太专注,在分心想别的事情,或是更荒谬的,发动机的机器声遮盖了他说话的声音。 可既然听见了,为什么不现时就给出答复呢?炒冷饭很有意思吗?他明明已经极力地让自己摆脱出来,陈穆偏要在现在又将他拖回去。 说实话,有点晚。 陈穆察觉不到他那么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执拗地等他回答。 “我说了合作的事。”他妥协了。 “还有呢?” “问你还作不作数。”他心情不好,平时对陈穆惯用的“您”都变成了“你”。 陈穆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同时也松开对他的钳制。 转而摁下某个按钮将这辆车的所有门窗都锁上。 林殊止了然,还是不准备让他走。 他突然有种没来由的害怕,想退缩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抵达真相的前一刻都是不确定的。 这种被钓着的感觉很不好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