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重伤初愈站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累,她提起裙摆往前几步,在涓涓溪流旁找了块凳子般大小的石头坐下,看了一眼溪水片刻,问道:“你在季先生那处怎么样,可有什么不妥?” 李言宗闻言眼眸一亮,他连忙上前半蹲在胭脂身旁兴奋道:“师父,我竟在季先生那处见到了端王!” 他顿了顿,羞涩中带着些许引以为豪,“端王不知在何处听过我,对我极为赏识,季先生看着都道我日后必能成大器。” 胭脂心中有些不安,端王过早出现了,命薄上写的是李言宗一直跟在季傅身边,直到端王在季傅的扶持下登了基,他才晓得自己是端王的人。 胭脂蹙眉问道:“他在何处听说你,又是听何人说起?” 李言宗闻言迟疑道:“好像是在行路时听人讨论起在陵都的那些事情。”李言宗有些底气不足,其实多事情都是师父出的主意,他只是去实施罢了。 胭脂点了点头虽然心还有一丝挂虑,不过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后,现下与命薄有些偏离她就没有这么放在心上了,反正无论怎么改变结果都不会变。 李言宗想了想又有些为难,“不过季先生选的过早了,现下局势未明白,我担心万一端王……” 胭脂随手拾起一块碎石丢入溪涧,水面激起小小的水纹,胭脂漫不经心道:“不必担心这些,跟着季先生便是。” “师父的意思...”李言宗面露疑惑,他隐隐猜到自己师父的意思却又不敢表明,毕竟当今圣上如今康健,连储君都未曾立,皇子众多过早选下只会把自己路弄窄。 胭脂不置可否,转头看向他眼神肯定道:“你只需记得万不可得罪了端王,该表的忠心和实力一个不能少。”否则日后他登基为帝见李言宗站位中立,且在一旁不曾出力,皇帝如何会重用他,就是有季傅为师也只能成为弃子。 李言宗不由有些担忧,“端王虽说有可能,但是宁王也不可小觑,他前些日子就因为惩治贪官而立了头功,连圣上都赞赏有加,端王也是为了此事来与季先生商讨。” “宁王?”胭脂轻声念道,她微微蹙起眉头。 李言宗正待开口向胭脂讲讲宁王其人,胭脂复又启唇道:“宁王易怒好战,生性妄为,这不是乱世不需要一位好战的君主。最主要的是……宁王不聪明,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没什么好惧怕的。” 沈绾听他们王来王去都快睡着了,她从来只知道一种王,那就是千年王八万年的鳖,虽然觉得李言宗讨论朝廷大事的认真模样很是吸引人,但对他们说的话实在提不起兴趣,便牵着马儿带它们吃草去了。 李言宗闻言惊愕不已,师父这话已经非常明白,他若是还听不懂那便真是朽木了,他的师父半仙之名岂是白叫的,想着他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激荡之情,这样通晓后事、算无遗策的人是他的师父,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家日后何愁不能成为京都的世家大族! 李言宗正沉浸在雄心壮志中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叶容之从远处缓缓踱回来,待走近了他笑着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中拿着一束小巧可爱的野草花,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原本平淡无奇的野草野花,这样搭在一起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莫名让人心生喜欢。 叶容之将花递到胭脂跟前,青色衣袖干净清简修长好看的手被手中花衬的越发让人移不开眼,浅笑道:“夫子,你看我现下结的是不是比少时好看些。” 胭脂不错眼的看着前的这束野草花,到底是乱葬岗出来的,见惯了死物,一切有生气又明艳的东西她都是喜欢的,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花,仔细瞧了瞧不由揶揄道:“确实好看许多,你那时结的花连狗都嫌弃。” 百竹村有个习俗,每每过节都要扫榻相迎,结花为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