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了一眼,凌雪开口道:“嬷嬷,我瞧殿下没有那个心思呢。” “可是太子妃娘娘说得急迫。那萧公子既然能入宫为禁卫,想必家世并不差,勉强能配得上我们三娘。” 濯冰苦笑:“但是殿下瞧不上他呀。” 保母呆了一呆,喃喃道:“可短时间内,要寻一家愿意和公主结亲的勋贵,并不容易啊……” 濯冰试探着说:“左右还是要太子妃娘娘定夺的。以我之见,这萧校尉既愿意亲自来求亲,想必他也是颇为恳切的,不如明日报给太子妃娘娘,请她再掌掌眼。” 保母忧虑点头,叹息道:“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她想起华滟来:“三娘呢?难不成真的睡了?她方才还嚷嚷着饿呢。” 一干人等轻声推开殿门,持了盏灯去床头看了看,见华滟果然睡得香甜。 保母摸了摸她的手脚,又为她掖了掖被角,长叹了一声:“我苦命的儿啊……” 声音低低地消散在风里。 平阳伯府。 正屋。 “你这逆子!你可知你说得是些什么话吗!”平阳伯勃然大怒,一尊砚台飞来砸破了萧英叡的额角,流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萧英叡跪在堂下,面容倔强。 他不顾头上的伤,结结实实伏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儿唯此一愿,还望父亲母亲成全!” 等他抬起头来时,地上一片模糊的血迹。 平阳伯夫人见儿子如此固执,丝毫都不担心自己的身子,又念及这儿子刚刚说的话,一时竟泪水涟涟,说不出话来,往后仰倒下去。 侍女惊叫着扶住了她:“夫人!夫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扶到榻上。 萧英叡见母亲倒下,下意识地挪动了双腿,但下一刻他想起自己跪在这里的原因,便沉默着低下了头。 平阳伯扭头见妻子被气到,愈发火冒三丈,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突然暴跳如雷地连踹了萧英叡好几脚。 这孩子是他和老妻的老来子,自幼得宠,何曾受过这样的打击,几脚下去他便痛苦地蜷缩起了身子,吐了几口血出来,却还是犟着不肯起来。 “叡儿!”平阳伯夫人好不容易缓过气,就见儿子吐血,当下惊叫一声,就要爬下床去搂着他。 “老爷!既然叡儿诚心求娶永安公主,您就何尝不遂了他的愿!看到叡儿这样,妾身是心如刀绞啊!” 平阳伯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正想甩袖而去,忽见夫人将萧英叡搂抱在怀里,一手抚着他的背,一手在擦他脸颊上的血,脸上的表情却不似她语气中的急迫,反而平静地朝他眨了眨眼。 平阳伯冷哼一声,暗自和他夫人点了点头,便勉为其难地冷笑了一声,道:“既然你娘为你求情,我看你姑且也算是心诚,那就劳烦你娘为你进宫一趟,探探个虚实。” “真的吗?”萧英叡欣喜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多谢父亲!多谢母亲!” “呵,你小子可得好好记得你爹娘给你的恩情。” “是!儿子铭感不忘!”萧英叡毫不犹豫。 “行了行了,看儿子这伤,老爷你也别训了,快扶他下去看看,别留了伤疤,可就不俊了……” 萧英叡一瘸一拐地被丫鬟扶下去了。 平阳伯皱眉:“你刚刚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要去为他求亲?若是叡儿娶了永安公主,岂不成了明晃晃的箭靶,就等着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他夫人微笑着叹了口气,上前理了理他皱起的衣襟,柔顺地笑了笑:“这不是为了安叡儿的心吗?” 她轻描淡写道:“明日我递牌子入宫一趟,断了他的心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