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长公主府位于东榆街,这处比起其他地方来要安静的多,镇国长公主地位超然,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明百姓没人敢在这条街上放肆,哪怕长公主久不在京都,她的威名依旧重压在头顶。 和原主记忆里华阳长公主府的奢华富丽不同,面前的这座宅子格外的萧瑟冷清。 守在描金匾额下漆红大门边的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嬷嬷,穿着藏青色的褂子,面颊微向里凹,比起一般人来实在是瘦得很。她双手交叠在腹前,一副沉稳冷静的模样。 宁茴一下马车她就迎了上来,含着两分不显疏离也不显亲近的笑领着她往里去。 穿过木桥假山,又走过水榭长廊,老嬷嬷领着她停在了一个并未挂名的院子前。 “长公主就在里面,裴少夫人自去,府中人手不足,老奴还得去厨房照看。” 老嬷嬷很快便退下了,宁茴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会儿周边景色。齐商推开半掩着的木门请她进去,宁茴提了提裙摆,刚入了里就看见坐在老树枯枝下的人影。 石桌石凳,枯枝落叶,那人手中执着黑子落在棋盘上,回头见着来人微露出些笑意,她取下手腕儿的佛珠轻拨了两下,“好久不见夫人,近日可好?” 宁茴看到法真有些惊讶, “法真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法真将落在素袍青衣上的落叶捻去,也不回声儿只看着她,宁茴偏头看了一眼齐商,恍然大悟,“你是……长公主殿下?!”难怪齐商说她见过的。 法真侧身坐着对她抬了抬手,宁茴顺从地坐在她对面。 “会下棋吗?” 宁茴摇头,“不会。” 法真闻言便自己又捻了一颗白子轻放下,齐商有事儿忙请辞离开,她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整个心思都落在了棋局上。 院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秋风卷起落叶的轻响声,法真又问道:“想学吗?” 宁茴还没反应过来,她却是抬眼看着那双清澈的杏眸突地一笑,“算了,就算学也不能是我来教你。”棋局于她而言便如同生死战场,那种血腥厮杀阴谋算计若真交给她,裴卿嘴上不说,心里怕也是要怨怪她的。 宁茴听的有些迷糊,这些古人说话总是不清不楚的,她有时候听起来真的很茫然啊! 宁茴有心问两句,法真却是不再说话,低埋着头钻研棋局,她也不好打扰,在心里琢磨起了正事。 说起来也是缘分,大梨花树是法真的,这小梨花树青青草原定位就在公主府,极有可能也是她的,就算不是她的,也肯定和她有些关系。 这样想着宁茴便越发有些坐立不安,她犹豫要不要开口直接问。 对面的人时不时就飘个视线过来,法真五识比常人敏锐自然有所察觉,握着棋子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地问道:“是有什么事?有话不妨直说。” 她语言温缓,在庵庙里沾多了佛珠的慈悲,再加上本身心性沉稳端正,很是能安抚人心。 宁茴抿了抿唇,问人家有没有梨花树实在是太过唐突了,遂笑着道:“没什么,我是想着那日在千叶山看见的梨花树呢,当时回来还念叨着要在院子里种一棵,待来日梨花开了,一定和清水庵后头的一样好看。” 法真轻笑着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丢下的话却叫宁茴差点从石凳上跳起来。 “可巧我从山上带了一株小苗回来,原是和山后头的那个同根而生,料想也会和它一样生的极好。” 宁茴袖子里头的手紧扣着,掌心都叫抓出了印子才勉强压下心里头的激动,她眉眼弯弯,脸上的笑真是甜的叫法真都有些愣神。 “长公主,我想……” 宁茴话说了一半,法真却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启声打断了她出口的话,“时间不早了,再过会儿就该进宫去了。” 她对宁茴面上掩饰的并不算特别好的喜色视而不见,平和的目光下落在她身上,好似那静静流淌的溪水,转动了两下佛珠又接着道:“你这一身也太素净了些,翡云,带少夫人进里屋去重新拾掇拾掇。” 她话音刚落,一直立在枯树下充当背景板的婢女应了是,走到宁茴身边对着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宁茴心里急,但长公主手握十万巨资,不不不……是二十万巨资,人家现在明显不大想理她,她也不敢得罪人,只得三步一转身,一步一回头地随着翡云进了里屋去重新梳妆打扮。 宁茴一走法真就又坐回到了石凳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