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焕……” “你是脏的,我不要你了!” 啊—— 猛然睁眼,“咳咳……咳咳……” 岑蔚然捂着胸口,呛得满脸通红,泪水夺眶而出,好像真的溺水了。 “不要……我不脏……” 那双睁开的眼睛没有半点焦距,像蒙上一层深重的白雾,似醒非醒。 枕边,及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她拉出梦魇。 岑蔚然翻身坐起,冷汗浸湿了睡衣,紧贴皮肤,令她有种不能呼吸的错觉。 “喂……” “是我,江豫。” “然然,你来一趟医院吧。” 目光一紧,窒息的感觉好像又来了,良久,也可能只过了几秒钟—— “出什么事了?” 她问得轻,生怕惊醒了什么。 “岑叔他……快不行了。” 眼前,一阵眩晕。 然然?岑蔚然?!” “……等、我。”咬破了舌尖,兀自强撑。 掀被下床,随便套了件衣服在身上,穿着拖鞋浑浑噩噩跑出家门。 怎么办? 对!去医院! 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根本不像个病人…… 岑蔚然全身一僵,后背发凉,她想起村里老人说的回光返照。 “师傅,去市医院!” “啊?从这里穿过两条街就到了,没必要……” “我让你去市医院!去市医院!” 出租车司机被她一脸癫狂的样子吓到,本想开车一走了之,见她死抓着车门不放,只好作罢。 “行了行了,上来吧,我送你过去……” 好心当做驴肝肺! 想想也就算了,多半是亲人弥留之际,赶着去见最后一面…… 最后,司机钱也没收,直接放她离开。 唉,都是些命苦的人…… 江豫看着失魂落魄的岑蔚然,目光稍凛,什么都没说,拉了她的手直奔三楼。 “爸爸……怎么了?”边跑边喘边哭,眼睛鼻子全是红的。 江豫心里跟针扎一样。 “下午,秦蓉和岑朵儿母女俩来大闹一场之后,岑叔就开始吐血。现在正在救急……” “怎么会这样……”讷讷轻喃,脸上一片木然。 “会好的,会好的……”可惜,这样的说辞连他自己都不愿相信。 突然,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谁是病人家属?” “……” 江豫轻声叫她,岑蔚然猛地惊醒:“我!我是他女儿!” 医生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a4纸,密密麻麻印满了铅字,“这是手术同意书。” 紧接着又拿出一张,“病危通知单,一起签了。” 岑蔚然手脚冰凉。 “手……手术成功几率有多大?”牙齿磕到下嘴唇上,哆嗦不停。 医生叹了口气,“不到百分之五。” “如果不做呢?” “就是今晚了。” 岑蔚然愣在原地,迟迟落不下笔。 “我们不做!”一声冷喝,岑朵儿已经走到她面前,红着眼眶剜了她一眼,直接伸手来抢同意书。 江豫截住她的手,搂着岑蔚然后退半步。 “江豫!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插手!” 对她的叫嚣,男人不予理会,兀自垂眸,目光温柔地看着怀中之人,“然然,你来做决定。” “不……”她摇头,握笔的手狠狠一颤。 岑朵儿拿不到同意书,直接转向医生,“不做手术!现在就把我爸送出来,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医生皱眉,“必须要亲属同意……” “我是病人的女儿!你看户口本……”岑朵儿翻包的时候,岑蔚然眼尖地看到里面躺着一份文件,“遗嘱”两个字又大又刺目。 顿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