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 「我没有这么想。元青现在是真的很需要你,而且比起其他人,你给他的任何支持一定更加强大。所以他现在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自责。」 「可是我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啊!」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父亲,你要清楚知道这点。」曹一郁为了让他冷静下来,顷身往前,定眼看着陈圣砚。 「如果我在他爸回来以前就知道这件事,他就不用忍到现在才寻求帮助啊……至少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对我诉苦。」 「很多事情都是早点知道比较好,但事实上就是没有办法这么做。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也没有用。」 陈圣砚语塞,然后也不再多说了,两人继续安静地吃着晚餐。他知道事情发展至此都是无可奈何的,但不免还是反覆回想任何他想探究吴元青内心的时刻。交往期间冒出「想问更多」的想法,次数其实多到他数不清。但因为当时什么都没有做,陈圣砚很难不把现在这般情况的一部份原因归咎于自己。 还说想要成为家人呢。他想到自己轻易说出的承诺,不禁觉得可笑。这样的一句话根本无法乘载吴元青压在身上的重量。 好想吐。像是一颗石头被嚥下,重重地压着胃。眼前的食物顿时变得不再美味,虽然是店长精心製作的,但陈圣砚此时没有办法再拿起餐具。 「我先送饭给他。」 「好,他的药在厨房,放在玻璃杯的旁边。你就用那边的杯子装水给他吧。」 陈圣砚在厨房的流理台上看见角落的架子上有六个倒掛的透明无色玻璃杯,每一个上面都有着美丽的雕刻,花色甚至都不太一样。他在日本的电视节目上看过这种杯子,每道纹路都是师傅们亲手切割形成的,价格印象中并不便宜。 架子旁放着一个圆形的蓝色药盒,半透明的盒盖能够看见里面的隔层沿着圆心向外呈放射状,总共有七个格子,每一个格子都被塞得满满的。 他打开其中一格,大概将近七、八颗左右各式各样的药丸挤在盒子里。陈圣砚觉得它们就像是吴元青一样,只能待在这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哪里也去不了。 「你可以用这个托盘。」 曹一郁不知何时走来他身边,拿着木製的托盘,把纸盒装的晚餐放在上面后递给他。 「谢谢。」 「很多吧?有抗焦虑、抗忧鬱还有什么一大堆我不知道功效的药。我一开始也吓了一跳,但他看到这么多的药心情一定也很差,所以每次药增加了几颗我也是假装没有看到。」 陈圣砚默默把药盒盖上,接着拿了有着像雪花花纹的玻璃杯装了温水,一起和药盒放在托盘上。 「那我先拿进去了。」 「小心拿喔。」 陈圣砚走到房门前,想要敲门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空出的手。他只好先把托盘放在地上,敲了敲门,微微把门敞开。 「我要进来囉。」 里面没有任何回音。走廊上淡黄色的光线射入微暗的房间,房间里唯一的窗子被窗帘完全遮掩起来。陈圣砚看不清楚吴元青是否还在睡觉,于是他没有打开门旁的电灯开关,拿着托盘躡手躡脚地藉着走廊的光走进房间里。 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旁的矮柜,顺势坐在床缘,倾身趴在吴元青的胸口。隐没在黑暗中的气息在耳边规律的吸吐着,他调整自己的呼吸,让彼此的起伏频率能够同步。 「嗯……」吴元青发出了慵懒的声音,一隻眼睛微微睁开问:「……圣砚?」 「起床吃饭了。」 吴元青把头埋回被子里,像是要鑽入更深的地洞般,直到看不见他。 「我不想起来……」 「你中午也没吃饭,多少吃一点啊。」陈圣砚说着似曾相识的劝告,伸手想要从棉被里挖出吴元青,但始终找不到突破口。棉被被他紧紧抓住,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至少让我看一下你嘛。」 陈圣砚再次用力扯了被子,但始终没有动静。于是他放手作罢,直接把全身的力气放松,趴在像是石头的吴元青身上。因为突然的重力,棉被里传出一声「呜!」,但他并没有把陈圣砚推开。 「现在心情如何?」 「……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情。」 「有觉得焦虑吗?」 吴元青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淡淡地说:「没有。」 「那就好。需要我在这里陪你一下吗?」 「嗯。」 棉被里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在点头。陈圣砚确认位置后,朝那个貌似是头部的地方隔着棉被轻轻抚摸着。缓慢的频率、轻柔的力道,想要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 「圣砚。」 「嗯?」 吴元青把棉被稍微拉开了一些缝说:「我其实不喜欢这样哭,因为只要一哭胸口就会很痛。但是现在……我觉得哭完之后变得很舒服。」 「因为你都说出来了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