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师去坐牢,项目终止,赔偿不到位,你的前期投入怎么收回?这样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樊霄咬着烟扬眉:“游主任,你曾说过我是个疯子,疯子做事讲什么道理?我只图个痛快,我不开心,能脱下水几个就是几个!” 游书朗用手掌抹了一把脸,深深的叹了口气:“据我所知,现在这个诉讼走到了调解庭,调解庭给出的意见是各退一步,三个月内如果长岭药业能完成工艺优化,他们希望你撤诉。” “是,可是如果我不签字同意,后天这个案子就不归调解庭管了。”樊霄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了一点,让阳光铺洒在游书朗的身上,他转过身,望着沙发上的男人,“再说,三个月根本完成不了工艺优化,虽然我是门外汉,但这其中需要的工序、时间,我也是了解一二的。” 游书朗望向背光而立的男人,从容淡定的说到:“如果长岭能在三个月之内完成工艺优化,樊总可否高抬贵手?” 男人吐了口长烟:“凭什么?” 游书朗紧紧握拳,眼底一片雪色,眉宇之间悲哀沉痛,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像坠了千斤的坠子,粗粝沉重:“凭你曾经说过,会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情。” 送烟入口,却停在了半路。樊霄夹烟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觉得自己身体中所有脉络都在疼痛,尤其是胸膛深处,一下下泛起了尖锐的痛感。 曾经的樊霄,许过很多堪比金坚的诺言。可此时,他一下子就知道,游书朗指的是什么? h城的浪漫夜晚,是他们的初体验。樊霄成功骗得游书朗自甘下位,生荒子一般的他,没有技巧,只有蛮力,疯了整晚,堪堪缓了心火,才发现游书朗已经疼得脸色发白。 他一边心疼一边哄人,信誓旦旦,今后愿为游书朗赴汤蹈火。 当时,游书朗带笑听着,见他越说越没边儿,才俯身到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行,记下了,以后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了,来,到哥哥怀里来。” 曾经的情话,如今只是游书朗的不堪过往。可他却不得不拿此作为交换的筹码,可想而知是如何的隐忍与绝望。 樊霄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如刀剜似的胸膛,掐灭了手中的烟,说:“三个月,多一天都不行,那我就等着游主任的好消息了。” 出了樊霄的公司,游书朗有些恍惚。初夏的光线透亮,将他脸上的暗淡照得一览无余。他似乎已经不习惯阳光,走到了一个避光的巷子里,拿出手机。 “黄老师,争取到了三个月,虽然时间很紧迫,您和团队夜以继日的话,估计还有一线生机。” 电话里的声音老迈沉重:“书朗,我现在伤了脚,团队中有几个骨干听说我们被人告了,本来心思就不稳,现在全都离开了,无将无兵,就算你帮我争取了三个月,也没有什么一线生机。” 蓦地,颓败的声音忽然一震:“回来帮我吧,书朗,你帮我坐镇好不好?” 背巷里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没有自谦和故作推辞,沉声应了下来:“好,我去帮您。” 黄启民挂断电话,瞥了一眼厚重的窗帘:“樊总,我还真是不习惯你这个防空洞,这么喜欢交电费吗?” 见樊霄没理,又说:“怎么样?我在电话里说的没问题吧?” 樊霄坐在刚刚游书朗的位置上,压着他的唇印品了一口他喝过的茶:“黄老,今后加强点演技,别露馅儿了。” “要影帝的演技都行,只要樊总追加投入。”黄启民架着拐杖起身,“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也不知道天天在闹什么?” 他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待过的休息室:“刚刚吓死我了,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老了老了,倒骗起了自己的学生。” “黄老,”樊霄恭敬的起身,“谢谢您。” 黄启民一挥手:“自己做的孽自己赎,投资款快点打过来啊。” 他架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门口走去,又听到后面幽幽的声音:“您的腿,是被您家狗绊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胡乱加戏呢?” 黄启民回头乜了一眼:“性质其实……没什么不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