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朝为官几十年,栽在殿下手里,殿下真是好手腕。” 她自然是好手腕,这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姜承德口中都不是第一次说出了。 玉安观事件发生后姜承德也说过同样的话。 “孤就当姜大人是称赞孤心智无双了。”赵盈双手是背在身后的,提步下台阶之前又回身看姜承德,“人在做,天在看。姜大人被罢出内阁的消息,姜娘娘知道后,大概会伤心欲绝吧?” 她年纪虽然小,但有些事情记忆犹新。 母亲过身之后昭宁帝令举国丧,只是太后和中宫皇后健在,就算是天子宠妃过身,既然没能顺利追封为皇后,朝臣就不会叫昭宁帝为她母亲行满国丧之礼。 七日。 七日间天下缟素。 姜承德登过一次侍郎府的门。 这些事情他后来得知,是因为舅母被气的病了大半个月,舅舅也在朝中一连告假数日。 还是昭宁帝觉得不对,派人去问,才知道姜承德那样放肆,登门奚落。 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 赵盈敛去眼底的阴狠,快步下了台阶,宋昭阳和严崇之见状自不理会姜承德,疾步跟上赵盈步伐,再不与姜承德多说一句。 · 崔钊行死了。 死在司隶院的大牢里。 他是畏罪自杀。 刑部还没来得及拟定他的罪状,他自己一头撞死在了司隶院。 这事儿本来不多要紧,横竖拟定罪状,崔钊行也是难逃一死,何况藏匿废王后嗣,昭宁帝根本就不想多听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故而周衍把事情上奏,昭宁帝只是大手一挥,连多余的话都不曾问,叫草草掩埋尸身,余下一概不提。 然则严崇之是个较真儿的人。 此刻他正坐在司隶院的大堂上跟赵盈大眼对小眼。 赵盈看着他颇为头疼,甚至开始怀疑昭宁帝根本就不是想要扶持她去跟姜承德抗衡。 严崇之的确是能干的人,把刑部握在手里对她也是百利无一害,但严崇之是真的太不受控制了! 尽管赵盈一早知道这件事,可是有朝一日严崇之不依不饶的追问到她面前来,她仍然觉得心烦。 她虽从不曾以主上在严崇之面前自居,那严崇之也该有些君臣有别的分寸吧? 赵盈面色微沉:“严尚书的意思是说,孤派人暗害崔钊行在狱中,而后做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再叫奉功具折上奏,欺君罔上?” 严崇之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语气更是不佳:“崔钊行的尸身现在就停在刑部,殿下觉得臣到司隶院走这一趟是因为什么呢?” 所以赵盈才觉得严崇之这种人很讨厌。 原本昭宁帝大手一挥这事儿就算到此为止了,崔钊行是死是活本来就不多重要。 严崇之偏偏不干。 在御前进言,非要把崔钊行的尸体弄回刑部去,说什么尽管有罪在身,但刑部尚未拟定罪状,崔钊行始终是清河崔氏的家主,莫名其妙死在司隶院大牢里,刑部应该过问。 昭宁帝许了他,他真就带上人跑到司隶院把崔钊行尸体拉回了刑部去。 赵盈私下里问过徐冽。 是徐冽亲自动的手,分寸拿捏的极好,就算仵作验尸也验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是崔钊行畏罪,一头撞死的。 徐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