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怔了怔,以为将才只是一个错觉。 她抬手抚平了袖口的皱褶,竟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空虚。 他避开了一步道,“娘娘先走吧。” “燕莫止。”她经过他身侧的时候,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缓缓吐出了这三个字。 他抬起晦暗不明的眸,明知道此时时机不对,可眸光还是认真地将她的脸描摹了一遍,不肯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他听到她声音里有微弱的颤抖,就是这么一点尾音,让他的心头也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可她的脸色波澜不兴,并看不出一丝波动。 大概……这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再度开口,他的语气已经克制了再克制,几乎听不出一丝情绪,“娘娘有事尽管吩咐。” “那晚说的话还作数吗?” “当然。”他不假思索道。 “好,我原谅你了。” 只是不会再为一个人动心了,她心里又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燕莫止胸前那股郁悒的浊气终于一吐而快。 “多谢娘娘愿意再给臣一次机会。” 嘉月瞥了他一眼,并不应他,抬脚便要往大殿走去,可再一次经过他身前时,她的袖子又有了微弱的拉扯感。 她直瞪瞪的目光飘向袖口的交接处,这回他没有放开手,而是将手上的一抹红色迅速的塞入她手里。 “我在山脚下见到一颗茱萸长的正好,就顺手给你摘了一支,”他说完顿了许久,又补充了一句,“祝你没病没灾,光复山河。” “多谢祝福。”嘉月不显山不露水,握着那一支茱萸,指节微微泛了白,只是她的袖子宽大,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那一截延伸出来的红色。 她说完,便扬长而去。 她没有佩戴起来,不过眄了一眼,便随手将它递给了仲夏,并吩咐道,“把它收好。” 仲夏俯首道是,却没料到不慎竟是失了手,红馥馥的果实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沾上了一层灰。 “娘娘恕罪!”仲夏大惊失色,正要捡起来时,却听头顶传来淡淡的声音。 “算了,不必拣了。” 她悄然舒了口气。 嘉月回到大殿时,见到那些身着常服的官员们,被一群玄甲重兵用长枪指着,脸色都有些惨败。 也是,都是高门世家出身的权贵之身,蓦然被当成嫌犯逮捕起来,是谁脸上都挂不住。 她的目光一一扫了过去,将在场熟面孔都记了起来,却是什么话也没说,要的就是他们自取其辱。 “参见圣淑。”在场的诸位臣子自知隐藏不住,伏身跪了下来。 其他的僧侣和香客这才反应过来,诚惶诚恐地跟着跪拜道:“圣淑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都平身吧。”她泰然开了口,只见春桃已搬来了一张交椅,她略提起裙裾坐了下来,直接在大殿里升起了堂。 礼部郎中心虚地开了口,“不知圣淑有何用意,为何将臣等都拘捕起来啊?臣等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啊……” “对,这是不是有误会?” 一个人开了口,其他的人都旁敲侧击地给自己撇清关系。 “白祭酒、罗郎中,乔御史,谢员外郎……”嘉月看着那些做贼心虚的人,一个个点了名。 被点到名的人心跳骤然停止,偏她说的极慢,仿佛钝刀子割肉一般,直到最后一位的名字被她念了出来,这才又扶了扶云鬓上的钗环道:“诸位可真巧啊,都约着登高赏菊呢?” M.HZGjJX.COm